卞和失足誰之過?
--紅山文化鑒定現(xiàn)象思考之一
提到卞和，自然聯(lián)想到歷史上著名的“和氏璧”，因為,所謂的“和氏璧”就是以卞和的名字命名的。這個家喻戶曉的歷史故事，更是一段歷史悲歌。難能可貴的是，“和氏璧”確有其事，卞和也是確有其人。這一點在拙著《中國印石·印石發(fā)凡》“和氏璧”章節(jié)有專門論述。
故事的梗概是這樣的：早在春秋時期，楚國有個采玉的奇才名字叫卞和。有一天，卞和在荊山采到一塊玉石（當(dāng)然是帶璞的荒料），非常高興，就把它獻給當(dāng)時的最高統(tǒng)治者——楚厲王。楚厲王是肉眼凡胎，看不明白一二，于是就請出該國“頂尖級的專家”來鑒別品位如何。但是“頂尖級的專家”更是肉眼凡胎，反過來掉過去也沒有看明白究竟。為了保全面子，維護自己的“頂尖級的專家”的權(quán)威，于是判定“和氏璧”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與礫石無異）。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楚厲王大怒，認(rèn)為卞和在戲弄自己，于是，命人砍掉了卞和的左足（這種刑法叫刖足，當(dāng)時在楚國極為普遍），至此，卞和第一次痛失一足。
死掉了一位楚厲王，又來了個楚武王即位，卞和犯了知識分子的求真較勁的舊毛病，重新燃起了希望，又瘸三拐四地跑去獻寶。可悲的是，仍被“頂尖級的專家”說成是普通的石頭，結(jié)果又以欺君之罪被砍去右足。這是卞和的第二次失足。兩次失足之后，悲壯的奇才卞和徹底失去了雙腳，成為了當(dāng)時楚國并不罕見的特級殘廢。再后來，楚武王的兒子楚文王做了國君，執(zhí)著的卞和仍然癡心不改，還想去獻寶給最高統(tǒng)治者，期望“和氏璧”充分體現(xiàn)它的價值?？伤ルp腳無法行走，只能懷抱璞玉大哭數(shù)日，哭瞎了眼睛，一直哭得昏天黑地，地動山搖……。后來有人推測說卞和是哭自己的失足，但是楚國失足者眾多；哭普天之下無人識寶，而礫石燕瓦何談寶貝？哭國家或者是自己的命運，這更是杞人憂天李代桃僵?？傊瑤滋鞄滓贡搴涂薷闪搜蹨I，哭的結(jié)果震撼了朝野上下，無人不知，家喻戶曉。楚文王聽說了這件事，或許是出于好奇，就派人打聽究竟。卞和一腔的苦水傾瀉而出，從頭至尾如此這般統(tǒng)統(tǒng)道來。
楚文王聽罷動了惻隱之心，派人抬來卞和入宮，他采取了一種極為簡便的辦法，可謂是舉手之勞，命玉工進行切割打磨，透過現(xiàn)象看看本質(zhì)，果然得到一塊潔白無瑕、光潤晶瑩的寶玉，更神奇的這是一塊“側(cè)而視之色碧，正而視之色白”，隨著光線照射角度的變化而玉的顏色也隨之改變的絕版奇玉。最終，這塊沾滿了卞和鮮血的寶玉就因卞和的失足而面世，因卞和的執(zhí)著而聞名，所以，歷史上就把這塊千古奇玉稱之為“和氏璧”，以此警示后人并紀(jì)念識玉奇才卞和。這是一段正宗的沒有經(jīng)過演繹和夸張的版本。
后來，由于“和氏璧”的著名，各種演繹夸張版本較多。諸如：春秋楚人卞和在荊山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鳳凰正落在一塊青石上休息。古人有“鳳凰只在有寶的地方棲息”的說法，所以，卞和就將鳳凰落腳的青石搬回了家?；丶覍⑶嗍锤蓛粢豢?，發(fā)現(xiàn)這正是一塊舉世罕見的璞玉?！搴鸵换蝺壕妥兂砂装l(fā)老頭了，看著絕世寶玉就這樣將被埋沒，于是抱著璞玉在荊山下痛哭三天三夜，眼睛都哭瞎了。楚文王知道后，就命人剖璞，果得寶玉。文王命人將璞玉制成“和氏璧”，成為歷史上最有名的寶玉（否定卞和鑒玉才能的故事）。
秦始皇統(tǒng)一全國后，得到了“和氏璧”，他命著名玉匠孫壽將“和氏璧”制成玉璽，并由丞相李斯書寫了“受命于天，即壽永昌”的八字璽文，此后“和氏璧”成為歷代君王象征皇權(quán)的玉璽，成為鎮(zhèn)國之寶（混淆玉璽與玉璧概念的傳國璽故事）。
簡而言之，關(guān)于和氏璧的最早記載，見于《韓非子》、《新序》等書，并且情節(jié)大致相同，說的都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楚國有一個叫卞和的人，在荊山（今湖北省南漳縣）撿拾了一塊與一般的石頭別無二致石頭，就是一塊石頭。死心塌地的卞和堅持認(rèn)為這塊石頭不是普通石頭，而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后來，秦國想用十五座城池?fù)Q取這塊和氏璧）。但問題在于，卞和沒有話語權(quán)，人微言輕，沒有說服統(tǒng)治者鑿去石璞而顯現(xiàn)這塊價值連城寶玉的原本面目。其主觀的努力再次證明，等閑之輩的小小草民其力所不及也。
其實，誰都知道后來《完璧歸趙》的故事。當(dāng)年，趙惠王從太監(jiān)繆賢手中奪此“奇寶”后，險些引起秦趙兩國的爭“寶”之戰(zhàn)。雖然，藺相如憑著機智勇敢，而秦王也懾于當(dāng)時的利害關(guān)系才能暫時“完璧歸趙”。可是終歸好景不長，后來秦滅趙國后，“和氏璧”還是乖乖地歸屬了秦王。有關(guān)“和氏璧”的故事繁多，不想偏離主題暫時就放棄不再敘述了。
我們也無法譴責(zé)楚厲王的昏聵無能，因為他不懂。常言道不知者不怪！問題在於，那些國家“頂尖級的專家”，他們看了東西明明不懂，卻要“殺豬吹屁股——楞裝專家”（經(jīng)專家指點或掌眼而后吃藥者語)。既然看了拿不定主意，本就應(yīng)該聽取別人的意見（這樣會動搖自己的地位），問問這究竟是不是美玉（我們都是“頂尖級的專家”，登峰造極的人物，何談不恥下問？），如何鑒別（嘴大吃八方。話語權(quán)在此，誰敢太歲頭上動土？）。而這些吃白飯的宮廷專事美玉鑒別工作的“頂尖級的專家”，誤人誤己，誤國誤民；既沒有拿去研究，又不虛心求教，結(jié)果使得曠古奇才卞和痛失雙足，成為了國家特級殘廢之一。
問題應(yīng)該引為借鑒的是：如何汲取古人的教訓(xùn)，引以為戒！然而，現(xiàn)實生活中還有人極力維護并不斷扮演著“頂尖級的專家”的誤人角色、重復(fù)著悲劇的續(xù)集。譬如：紅山文化玉器的鑒定。大凡真正的學(xué)者和專家，十分謹(jǐn)慎。尤其是對于考古發(fā)掘之外、散落于民間的紅山文化玉器之類的文物，都是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客觀地鑒別。這樣一來，凡是通過鑒定的就十分稀少，可謂是屈指可數(shù)。這就與某些文物商販的要求差之遙遠(yuǎn)，顯而易見不會得到他們的滿足。于是，幾位“殺豬吹屁股的”自詡為“頂尖級的專家”的人物粉墨登場了，他們指鹿為馬，信口雌黃；打著專家旗號，到處游走招搖撞騙。每次外出都及其高效率的鑒定紅山文化玉器（照片），每件收費百十元不等，半天下來總有幾萬揣入囊中。我曾觀看其鑒定程序：一堆照片攤在桌上，某“頂尖級的專家”問診，答曰：“這是一批的”，好吧！于是重新拔堆分類，這批“真的紅山文化玉器”就像流水線一般被“頂尖級的專家”在背后蓋上手戳。當(dāng)然，倘若不是非常忙，還會簽署鑒定意見“此乃真品云云”。如果鑒定量大，還可以打折，最便捷的辦法就是把那些自己都認(rèn)為“太不像樣”的重新拿來，放到“真品紅山里”，并說“忘了，這也是一批的”，于是，其背面就會蓋上紅色的印章，當(dāng)然，量太多了可別忘了續(xù)上鑒定費。鑒定雙方的這類“買賣”之后,便是連篇累牘的各種版本的《紅山玉器》大作自費出版，當(dāng)然少不了“名家”題詞、序跋，彩圖渲染，其結(jié)果大多是“紅山”風(fēng)格的作品匯集，也使得不少初入此門的學(xué)友大吃苦藥，按圖索驥，正中下懷。結(jié)果是都以資金的大量付出換來了聰明（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和那些拿不上臺面的仿舊東西。
一場鬧劇下來，皆大歡喜，可謂是雙贏。就是這樣的國家級“頂尖級的專家”，晚節(jié)不保。更有甚者被吃藥的人罵成“臭名昭著、厚顏無恥”，他們出賣自己的名譽，出賣國家給予的職稱（招牌），出賣自己的靈魂！其結(jié)果的積極意義是，這樣的工作是一種變相的扶貧，使得遼西某地仿古玉加工產(chǎn)業(yè)蒸蒸日上，沈陽等地古玩市場如2003年的高峰期，每天早晨卸貨的汽車排成排，等待批發(fā)“紅山文化玉器”，而采購者也像供給制時期突然不要票證一樣蜂擁而至，其場面空前絕后，異常壯觀。
就在這樣的鬧劇舞臺上，根本就找不到真正的，名正言順的，純粹的紅山文化玉器鑒賞專家的身影。譬如，北京楊伯達先生，遼寧郭大順先生，及其遼寧考古研究所絕大多數(shù)的專家和野外發(fā)掘牛河梁等紅山文化遺址的老師們。因為他們有自知之明。坦白地說，所謂的“頂尖級專家”也并非不學(xué)無術(shù)，以前可能在某些范圍內(nèi)的確是專家，但是，他們不是萬能鑰匙，尤其是對于新出土（不過二十幾年）的紅山文化，以及紅山玉器的鑒別欣賞，是個不折不扣的門外漢。至于，深入研究以及學(xué)術(shù)成果的企盼那對于某些“頂尖級專家”來說或許是揠苗助長，可以理解為對于他們要求得太高了。除此之外，某些身居要職和特殊身份的個別人,曾散布過一些言論,客觀上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促動作用,諸如什么“紅山文化延續(xù)幾千年，每年就算幾百件，應(yīng)該有多少紅山文化玉器流傳”之類的欺世謬論；什么“遼西五千多座紅山古墓被盜，大批玉器流露文物市場”之類的謊言.雖然謊言早就不攻自破，不值得一駁了。但是,余毒尚在,一時還難以徹底消除。倘若不信，就在網(wǎng)絡(luò)上目前仍然頻見這類被“頂尖級專家”鑒定過的“紅山玉器”圖片傳播，其惡劣程度令人深惡痛絕。這場鬧劇鍛煉了人民群眾，雖然破財護寶的結(jié)果意義不大，但其愿望和精神是可嘉的。我們應(yīng)該終結(jié)這一教訓(xùn),不要悲劇重演,不管是歷史的還是現(xiàn)實的,都不要庸人誤國誤民。
非常欣喜的是：近聞國家文物局采取果斷措施，“封殺”了幾位前邊所述的“頂尖級的專家”，明確指示不允許他們再次以任何形式介入民間的紅山文化玉器鑒定！其實，這些人大多身居京畿高墻深院，年邁眼花，根本就沒有直接接觸過什么紅山文化玉器之類的文物，只是人云亦云，更何談鑒定呢？常此以往發(fā)展下去，雖然不會造成類似卞和式的悲劇，但對于后人來說貽害就是太大了。正如遼西某著名收藏研究家所言：只有假的紅山玉器被世人廣泛認(rèn)識鑒別之后，才是真正的紅山文化玉器及其價值充分展示輝煌之時！我們靜觀其變，滿懷信心地期待著！
附文:名垂青史的千古寶玉---和氏璧
拙著<中國印石>曾獲得省政府學(xué)術(shù)專著一等獎
和氏璧又稱“月光石”、“拉長石”，出產(chǎn)于我國湖北省神農(nóng)架的板倉坪、陰峪河一帶。據(jù)《韓非子"和氏》載：春秋時期楚國人卞和，在荊山得到一塊玉璞（結(jié)核形，玉石外表包著石質(zhì)皮層），拿去獻給楚歷王，被楚歷王和大臣、治玉匠人們誤認(rèn)為石頭。為此，卞和被判欺誑君王之罪砍掉左腳。武王接位后卞和再次獻玉又同樣被砍掉右腳。文王接位后，卞和抱璞在荊山下痛哭三天三夜，文王問其原由，命玉匠鑿去石皮，獲得一塊晶瑩可愛的稀世珍品，把它列為國寶，稱之為“和氏之璧”。趙國時期，和氏璧落到了文王越惠的手里，武力雄厚的秦昭襄王以十五座城的國土為誘餌，欲巧取寶璧。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門客藺相如自薦出使秦國，并負(fù)責(zé)“完璧歸趙”。藺相如與秦王幾經(jīng)周旋、斗智，最后差人攜寶歸趙。這就是《史記""藺相如傳》中的故事。千百年來，人們?yōu)榱藢ふ摇昂褪翔怠辈恢冻隽硕嗌俅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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