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語言學（下）
報告人：高林云
心理語言學研究的主要內(nèi)容及其在中國的發(fā)展
一、心理語言學的研究對象及其主要特點
心理語言學以語言使用和語言習得的心理過程為主要的研究對象具有明顯的跨學科性質(zhì)。具體來講主要研究這樣兩個問題：
1、語言的使用，包括語言的理解和生成，主要涉及的學科有認知心理學和語言學。這在心理語言學中常被稱為實驗心理語言學（experimentalpsycholinguistics）。
2、語言的習得，這里指母語的習得，主要涉及的學科有發(fā)展心理學和語言學。這在心理語言學中常被稱為發(fā)展心理語言學（developmentalpsycholinguistics）。
心理語言學一般都需要通過心理測量的實驗方法來證實各種理論，但近20年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借助計算機來模擬語言活動的心理過程，這一類的研究常被稱為計算心理語言學（computationalpsycholinguistics）。關于語言使用和語言習得的心理語言學的研究成果可被應用到不同的領域，如英語教學、言語病理學（speechpathology）、人工智能等等，所有的這些應用研究被統(tǒng)稱為應用心理語言學（appliedpsycholinguistics）。另外，心理語言學也關心語言和思維的關系等問題。
心理語言學研究語言使用和語言習得有自己明顯的特點：
1、它是研究語言的使用和習得的心理過程。
2、這個過程是以認知為基礎的
3、它主要采用實驗方法（包括心理測量的方法和統(tǒng)計方法）來進行研究；在一些領域（如語言習得）還需要采用自然觀察方法和語料庫方法。
二、心理語言學研究的三大主要內(nèi)容
1、語言理解
“語言理解”是心理語言學集中討論的話題，其研究包括：(1)言語感知；(2)詞匯提取；(3)句子加工；(4)語篇理解。簡而言之，就是研究人們是如何理解語言的。
首先，“言語感知”牽涉到“言語感知的研究手段”、“言語感知的條件”、“言語信號的產(chǎn)生和語音的聲學特征”、“元音和輔音的聽辨”、“連續(xù)性的語音聽辨”、“書面語言的感知”和“言語感知模型”共7個方面的研究。語言感知的研究手段最早是用達得立(H.Dudley,1939)發(fā)明的“聲音記錄儀”(vocoder)記錄和分析語言的輸出信息的。后來，制造“聲音記錄儀”的原理又促使“聲音攝譜儀”(soundspectrogram)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這是按照聲音頻率的分布，專門用來分析語言信號的“二戰(zhàn)”期間的生成物。到了20世紀60、70年代，受聲學語音學和發(fā)音語音學的影響，又出現(xiàn)了“電子肌動記錄儀”(electromyography)和“電子記波儀”(electrokymography)，分別用來記錄肌肉收縮時所產(chǎn)生的電壓變化和說話時口、鼻腔的氣流變化。當然，最新的研究手段當屬“攝影攝像技術(shù)”(cineradiography)，人們用該技術(shù)記錄發(fā)音的動態(tài)變化。在語言感知條件的研究方面，“語境”是影響言語感知最為重要的條件。語言信號產(chǎn)生方面的研究，大都與“聲學特征”、“元音和輔音的聽辨”相關。這是一項較為復雜的研究，是一項以英語語言為研究對象的“音素”聽辨研究。語言感知研究的另一個領域是“書面語言理解”的研究。這牽涉到“視覺感應”、“字母辨認”、“詞意確定”以及“信息記憶”和“信息組織”等方面的探索。當然，語言感知研究最為重要的領域當屬“言語感知模型”的研究。到目前為止，利博曼(Liberman,1967,1970)及其同事提出的“肌動模型”理論(MotorTheory)、史蒂文斯(Stevens,1960)提出的“合成分析模型”(Analysis-by-Synthesis)、馬塞羅(Hassaro,1987,1989)提出的“模糊邏輯模型”(FuzzyLogicalModel)、馬斯倫和威爾森提出的“交股模型”(CohortModel)和愛爾曼(Elman,1984,1986)提出的“軌跡模型”(TraceModel)成為語言感知研究的5大模型，是影響心理語言學在語言理解方面研究的5個重要的“模型”理論。
第二，在“詞匯提取”的研究方面，其探索主要集中在“詞的基本元素”、“心理詞匯的研究方法”、“影響詞匯提取和組織的因素”和“詞匯提取模型”等4個方面。研究詞匯提取，離不開對詞的基本原素的分析，因為詞的基本原素與詞意直接相關。心理詞匯的研究方法直接關系到語言理解研究，是語言理解研究中的重要一環(huán)。心理詞匯的研究方法主要有“反應時實驗”、“命名／詞匯檢索”和“言語錯誤分析”3種。其中，“言語錯誤分析”和“命名”是研究詞匯提取最為重要的兩種方法。人們可以通過“嘴邊現(xiàn)象”、“詞語換位”以及“失言”等的言語錯誤以及對造成這些錯誤的分析搞清人們是如何理解詞意或提取語言信息的。在“影響詞匯提取和組織的因素”的研究方面，目前的研究集中在“詞匯性效應”、“語義性效應”和“語境效應”3個方面。詞匯提取模型的研究，是一項卓有成效的研究。到目前為止，以福斯特(Forster,1976)詞匯提取的“自動搜索模型”為代表的“串行搜索模型”(SerialSearchModels)和以摩頓(Morton,1969,1979)提出的“詞匯發(fā)生模型”為代表的“并行提取模型”(ParallelAccessModel)已成為詞匯提取研究的兩大主流。尤其是摩頓的“詞匯發(fā)生模型”，在“詞匯激活”的研究方面為后來詞匯提取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思考線索。此外，另一個加入“并行提取模型”行列的是“連接主義模型”。這是一個由心理學、哲學和計算機科學界中的連接主義者提出來的解釋詞匯提取的一個重要的學說。連接主義認為，一個詞的最終理解是從信息的“輸入”→“特征”→“字母”→“單詞”的遞增連接完成的。除“連接主義模型”外，還有一個被稱之為“交股模型”(CohortModel)的聽覺詞辨認模型。馬斯倫和威爾森(Marslen-Wilson,1987)提出，當一個人聽到一個詞的時侯，該詞所有的語音鄰詞都會被激活。當然，無論是哪一種理論，都很難適用于解釋語言理解復雜過程的全部。但是，每一種“模型”都強調(diào)的“激活”理論對解釋語言理解的復雜過程仍是一個帶有普遍意義的、值得進一步研究和探索的話題。
第三，句子理解是語言理解研究中一個重要的內(nèi)容。該領域的研究分為：(1)句子結(jié)構(gòu)的性質(zhì)；(2)句法加工；(3)句子分解和句法的模糊性；(4)句子分解模型；(5)語言加工與記憶；(6)句子理解的加工模型。心理語言學家認為，人之所以能夠理解語言是因為信息接收者和信息輸出者的心目中有著共同的語法規(guī)則或“約定”。然而，句子理解研究并非如此簡單，這里還牽涉到句子的表層結(jié)構(gòu)和深層結(jié)構(gòu)的問題。僅以A說的"It'stoocoldhere"一句為例，如果B從該句的字面意思去理解，那么，他很可能就沒有理解A的真正指意。因此，句法加工便是心理語言學在語言理解方面所探討的第二個問題。句法加工的研究涉及到“表層結(jié)構(gòu)與深層結(jié)構(gòu)的關系”、“語言能力和語用能力的關系”、“句子結(jié)構(gòu)的分解”和“從句的加工”共4個問題，主要探討人們是如何通過句法加工來理解復合句及其指意的。在句子分解和句法的模糊性的研究方面，心理語言學家將注意力集中在“局部模糊”和“永久模糊”兩個方面的討論之上。由于語言的“模糊性”是非人工語言的本質(zhì)特征，所以利用“句子分解模型”研究模糊語句的理解方法也就成了心理語言學研究語言理解的一大手段。在分解模糊語句的研究方面，克立森(J.B.Cleason,1998)將其模型分為兩種：一種是“花園小徑模型”，另一種是“強求圓滿模型”?；▓@小徑模型以“結(jié)構(gòu)優(yōu)先”或“詞匯優(yōu)先”的原則討論語句的理解過程。然而，要正確理解語句，句子記憶也是重要的一環(huán)。在該方面，心理語言學家將注意力集中在“意義和表層結(jié)構(gòu)的記憶”、“語義推理和句子記憶”、“命題和句子記憶”3方面的研究上。當然，要了解人們是如何記憶語言信息的，“句子理解的加工模型”便是研究語言理解的根本。到目前為止，由弗德(Fodor,1974)等人提出的“感知策略”、由貝弗爾(Bever,1970)提出的“非轉(zhuǎn)換策略”、由基姆鮑爾(Kimball,1973)“表層結(jié)構(gòu)句法分析7原則”和以弗雷茲澤(Frazier,1978)提出的“灌腸機”理論已成為句子理解加工的
第四，“語篇理解”的研究而論，基本上可概括為3個方面：(1)語篇連貫和理解策略的研究；(2)語篇記憶的研究；(3)語篇處理的研究。就語篇連貫的研究而論，由韓禮德和海森(Halliday&Hasan,1976)提出的“上指”(anaphora)和“下指”(cataphor)成為語篇連貫研究的一大主題。杰基米克和格蘭博格(Jakimik&Glenberg,1990)在言語感知的研究中也將“上指”和“下指”視為語言理解的重要前題。但無論是“上指”還是“下指”，講的都是語句緊密連結(jié)與語篇連貫的關系。在語篇理解策略的研究方面，由克拉克和海威蘭德(Clark&Haviland,1977)提出的語篇信息的“已知／未知策略”、“直接匹配策略”、“搭橋策略”以及“回顧已知信息策略”成為討論語篇理解的重要思考線索。有關語篇記憶方面的探索，由巴特萊特(Bartlett,1932)提出的有關人類認知系統(tǒng)的“組織計劃構(gòu)架”仍影響著當今心理語言學有關語篇記憶的研究。他認為，記憶是活躍的、有創(chuàng)建性的，是有計劃的。就語篇的記憶而言，“命題”和“推理”成為研究的中心。心理語言學家認為，不僅話題的辨認和句子的組合與語篇記憶密切相關，語篇理解也有助于語篇記憶。在語篇處理的研究方面，“語篇處理模型”成為研究語篇理解的中心內(nèi)容。諸如“語境模型”、“連接主義模型”、“建構(gòu)與結(jié)合模型”等，均從各個角度闡述了語篇理解的過程。
2、言語產(chǎn)生
“言語產(chǎn)生”是心理語言學研究的重要課題之一，主要包括4個方面的研究：(1)言語產(chǎn)生模型的數(shù)據(jù)來源；(2)言語產(chǎn)生中的語言單位；(3)言語產(chǎn)生過程中的言語失誤；(4)言語產(chǎn)生模型。首先，“言語產(chǎn)生模型的數(shù)據(jù)來源”主要通過對“言語失誤”、“言語停頓”、“言語障礙”的數(shù)據(jù)分析，研究言語產(chǎn)生的過程及其影響言語產(chǎn)生的因素。第二，在“言語產(chǎn)生中的語言單位”的研究中，主要通過人們在“音素段”、“語音特征”、“單詞”、“詞素”和“短語”5個方面的語言行為以及對言語者所表現(xiàn)出的“言語失誤”現(xiàn)象的分析，研究言語的產(chǎn)生過程。第三，在“言語產(chǎn)生過程中的言語失誤”的研究方面，主要包括3個方面的研究：(1)言語計劃；(2)詞匯組織；(3)口誤和言語失誤的特征和起因。在“言語計劃”的研究方面，主要以萊施勒(Lashley,1951)的“詞語產(chǎn)生表現(xiàn)”和佛恩尼(Fournie)的“詞語層級組織”等的研究理論為基礎，專門探究語言產(chǎn)生模型中“言語表現(xiàn)”和“言語失誤”的階段和言語失誤的預測。在“詞匯組織”的研究方面，主要以弗洛姆金(Fromkin,1988)和戈萊特(Garrett,1988)有關同音異義詞和近似音詞所造成的言語失誤的論說為基礎，揭示“語義替換”、“音位替換”以及“語義／音位混合”等現(xiàn)象并以此研究詞匯組織的過程以及造產(chǎn)言語失誤的原因。在“口誤”和“言語失誤的特征和成因”的研究方面，主要以戈萊特(Garrett,1988)和卡特勒(Curler,1980)有關“詞綴”和“功能詞”在句中“換位”現(xiàn)象的分析為基礎，探究言語失誤的規(guī)律、成因以及言語產(chǎn)生的過程。第四，對言語產(chǎn)生以及言語加工模型的研究，主要以弗洛姆金(Fromkin,1971)提出的“話語生成器模型”、由戴爾(Dell,1986)提出的“擴散激活模型”和由萊沃爾特(Levelt,1989)提出的“信息構(gòu)成器”分別代表的“串行模型”、“并行模型”和以萊沃爾特的“信息構(gòu)成模型”的研究為基礎，從語音的辨聽，到單詞的提取以至到語意的聯(lián)接和確認，討論言語產(chǎn)生的過程以及影響言語產(chǎn)生的各種因素。
3、.語言習得
“語言習得”，不但是心理學和語言學共同關心的話題，而且也是心理語言學重點研究的課題之一。該領域的研究主要包括：(1)語言發(fā)展的研究方法；(2)言語感知的發(fā)展；(3)兒童語言詞匯；(4)句子的學習及理解；(5)語言的交際用途；(6)兒童語言習得理論。
首先，在語言發(fā)展研究方法的探索方面，利奧頗爾德(Leopold,1948)提出的“日記和家長報告”為研究兒童語言的發(fā)展提供了一個重要的途徑。利奧頗爾德通過對其女兒希爾得嘉德(Hildegarde)在英語和德語學習方面所取得的進步的觀察認為，觀察和研究兒童日記的語言發(fā)展有助于對兒童語言發(fā)展的有效研究。但后來貝茨(Bares,1991)卻認為更有效的途徑是家長對其子女語言表現(xiàn)的觀察。因此，兒童日記和家長報告就成了研究兒童語言發(fā)展的一大途徑。除此之外，觀察數(shù)據(jù)、采訪和實驗也是研究語言發(fā)展的重要方法。第二，言語感知發(fā)展的研究包括3個方面的研究：(1)家長的語言輸出和兒童語言學習的關系；(2)兒童早期言語感知；(3)語言特化。第三，兒童語言詞匯研究包括：咿呀學語、單詞學習、雙詞學習、語法聯(lián)接、詞語和詞義聯(lián)接。在這方面，其研究的重心集中在“詞匯和語法知識的獲得”、“使用語言能力的獲得”和“詞語與語義的連接”3個方面。第四，句子學習和理解主要包括4個方面的研究：(1)單詞和短語向簡單句的過渡過程；(2))語法在造句方面所起的作用；(3)句子的形成和理解策略；(4)簡單句向復雜句的過渡以及對較為復雜語句的理解和使用。第五，在語言交際用途的研究方面，貝茨(Bates,1976)和韓禮德(Halliday,1975)提出的“語用學功能”、奈爾森(Nelson,1973)提出的“指涉和表達功能”成為研究語言功用的主要理論基礎。特別是韓禮德提出的7種語言功能，不但成為語言學研究的一個經(jīng)典，同時也為心理語言學在語言習得理論的研究方面提供了一條重要的思考線索。第六，兒童語言習得的過程和方式為語言習得的理論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思考途徑。但就兒童語言習得理論的研究而論，以斯金納和布龍費爾德“刺激—反應”或“強化”論為代表的行為主義理論、以喬姆斯基“天生論”為代表的“遺傳”或“傳遞”理論構(gòu)成了兒童語言習得理論研究的兩大分支。此外，以皮亞杰(Piaget)和布魯納(Bruner)為代表的“認知”理論、由貝茨(Bates)和麥克威尼(MacWhinney)提出的“競爭模型”和由波特提出的“交互作用模型”代表了兒童語言習得模型研究的主體內(nèi)容。由此可見，行為主義的“刺激—反應”理論，心靈主義的“內(nèi)在”理論，交互作用理論的“認知”、“信息處理”和“社會交互作用”理論構(gòu)成了研究兒童語言習得理論的核心，是研究兒童語言習得理論的重要基礎。
三、心理語言學在中國的發(fā)展
心理語言學研究在中國的發(fā)展大致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為介紹、引進和吸收階段,學者們主要向國內(nèi)介紹了心理語言學研究的基本情況,并初步探討了心理語言學與外語教學的關系。90年代初至90年代中期為研究起步階段,在繼續(xù)介紹西方心理語言學研究成果的同時,基礎性研究有所加強,實證性研究所占比例增大,研究成果不斷應用到外語教學的不同方面。90年代中期至今為快速發(fā)展階段,心理語言學研究進入一個全面發(fā)展期,研究領域和研究深度都得到了發(fā)展,應用范圍涉及外語教學的各個方面。應該指出的是,這三個階段所研究的方向和內(nèi)容不是彼此替代更新,而是同步發(fā)展,相互依存的。有些研究,比如對國外心理語言學研究新成果的介紹,貫穿于各個階段。
1、介紹、引進和吸收階段
最早在公開刊物上正式向國內(nèi)學界介紹國外心理語言學研究的是桂詩春教授。他在1979年開歷史之先河,率先全面、系統(tǒng)地介紹了心理語言學這門新興的邊緣學科的發(fā)展歷史及其研究成果在教學研究中的應用,從此拉開了我國心理語言學研究的序幕。(桂詩春,1979)在接下來的十年左右時間里,很多學者也從不同側(cè)面介紹了國外心理語言學的流派及其觀點,并初步探討了如何利用心理語言學理論來指導和改進國內(nèi)外語教學。1985年,桂詩春教授出版了我國第一部心理語言學專著《心理語言學》,全面闡述了這門新興學科的研究方向、研究領域和研究方法(2000年該書經(jīng)過補充和修訂,改名為《新編心理語言學》出版)。在這個階段,由于國內(nèi)學者剛剛接觸心理語言學,所以主要的工作是介紹和引進,以期讓更多人了解這門新興學科的研究范疇、基本特點和研究方法,所以基本上沒有什么原創(chuàng)性。
2、起步階段
20世紀90年代,國內(nèi)心理語言學研究開始起步。學者們不再滿足于對國外心理語言學理論的介紹和吸收,而是開始展開自己的基礎理論研究,并不斷將取得的研究成果運用到現(xiàn)實教學實踐中。在這些研究中,集中反映國內(nèi)學者研究成果的是《中國學生英語學習心理》(桂詩春,1992)。在這本論文集中,既有基礎研究,也有針對英語教學方面的應用研究。桂詩春(1992)研究了心理詞匯問題,他通過視覺詞匯辨認實驗證明,英語學習者的英漢語共享統(tǒng)一的心理詞匯,激活擴散可以在兩種語言中交叉進行。桂詩春和李崴(1992)在另一項研究中進一步考察了中國學生詞匯檢索的語音編碼問題,結(jié)果表明中國學生在詞匯檢索中遵循多數(shù)實驗所揭示的規(guī)律,英語字母或漢字的回述率較高一些;對中國學生而言,兩種語言的詞匯檢索是不同的。桂詩春和李崴(1992)還研究了句子的短時記憶功能和特性。他們的實驗表明,漢語句子加漢語詞表的回述率與外國學者在操英語的受試中所獲得的數(shù)據(jù)大致相同。李紹山(1992)使用快速系列視覺顯示和多元線性回歸的方法探討了影響中國學生英語閱讀的主要因素,發(fā)現(xiàn)命題和熟悉程度是影響閱讀的最重要變量,難度和頻率的重要性次之;包括命題和難度在一起的語言變量在閱讀中所起的作用大于背景知識所起的作用。李崴(1992)利用PDP模型中的交互激活和競爭對記憶的提取和概括進行了模擬,初見成效。
應用研究著重考察了中國學生學習英語的具體過程。王初明(1992)調(diào)查了六種學習方式,發(fā)現(xiàn)學習方式是反映外語學生學習上的個體差異的主要方面;學習方式的不同與在校學習時間的長短有一定的關系,與性別無太大關系;中國學生最不喜歡集體學習方式。陳思清(1992)從培養(yǎng)外語交際能力的角度考察了學生使用的交際策略,發(fā)現(xiàn)學生總共運用了五大類220個交際策略。學生的語言水平和交際策略的使用數(shù)量成反比,學生的語言水平?jīng)Q定他們所選擇的交際策略的類型。王初明、亓魯霞(1992)采用口頭報告的方法對學生的聽力策略進行了個案研究,發(fā)現(xiàn)策略研究不能只停留在頻率和類型的統(tǒng)計上,需要深入探討學習者在不同場合、時間、情景下所使用的不同的策略;學習策略能否運用得當,受語言學能(languageeptitude)和外語水平的限制。陳思清(1992)對圖式理論的研究進一步驗證了背景知識和語言知識在閱讀中的關系。季剛孟(1992)從閱讀時間參數(shù)的角度考察對理解能力的評估。他的實驗結(jié)果表明,考生在做閱讀理解題時答對題的平均時間存在差異,而答錯題的平均時間不存在差異。
在這個階段,其他研究仍然以介紹國外的研究成果為主(凱斯,1992;俞如珍,1994;俞約法,1994;莫大偉,1994),也包括一些對心理語言學理論用于外語教學的思考。
可以看出,第二個發(fā)展階段的顯著特點之一就是實證性研究比例明顯增加。在此之前,國內(nèi)語言學界幾乎沒有實證性研究,而自此之后,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采用實證性研究方法,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也不斷得到拓展。此外,這些實證性研究中實驗報告的撰寫方法也為此后的研究提供了范本,實驗報告的格式及術(shù)語使用也越來越規(guī)范,所以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當然,受當時研究手段和工具的制約,這個階段的實證性研究仍然以重復性實驗或者驗證他人的觀點為主,所以能夠揭示中國英語學習者語言習得、理解和產(chǎn)出過程的重量級研究尚不多見。
3、快速發(fā)展階段
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我國的心理語言學研究進入了一個快速發(fā)展階段,其特征是在不斷吸收國外心理語言學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基礎性研究在深度和廣度上進一步加強,同時越來越多的研究成果應用于外語教學實踐的各個方面,有力地推動了中國外語教學的發(fā)展。
第一、基礎理論研究
在基礎研究方面,學者們對心理詞匯、句子以及篇章等各個語言層面的研究不斷深入,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
在基礎理論研究方面,心理詞匯仍然是一個熱門話題,研究者們試圖發(fā)現(xiàn)二語學習者的母語詞匯和二語詞匯是如何儲存的(單獨儲存還是儲存在同一個詞庫中),又是如何從大腦中提取的(單獨提取抑或是同時提取)。董燕萍(1998a)對中國學生的二語詞匯進行了深入研究,得出了如下結(jié)論:對于翻譯對等詞所共有的概念元素來說,概念表征在大腦中是共享的,但一語詞名和共享概念的聯(lián)系要強于二語詞名和共享概念的聯(lián)系;對于翻譯對等詞所不共有的概念元素來說,這種不共有的差異一方面表現(xiàn)出一種被“調(diào)和”的趨勢,另一方面又表現(xiàn)出一種“獨立”的趨勢。該研究提出了“二語詞匯雙語心理詞典的共享(分布式)非對稱模型”。董燕萍、桂詩春(2002)對雙語心理詞庫的七個表征模型進行了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其中存在四對沖突:(1)雙語概念存儲共享與存儲獨立;(2)概念調(diào)節(jié)與詞匯連接;(3)局部式表征與分布式表征;(4)單編碼系統(tǒng)與雙編碼系統(tǒng),并進一步說明了“共享(分布式)非對稱模型”的合理性。董燕萍、周彩慶(2003)則通過實驗證明,對于中高水平的外語學習者來說,集中接觸高頻熟詞的多個義項及其搭配知識能夠很快提高受試的理解性詞匯知識,而在此基礎上對這些義項進行組織整理則能提高受試的產(chǎn)出性詞匯知識,這對于受試不熟悉義項的產(chǎn)出性詞匯知識來說效果尤其明顯。張淑靜(2004;2005a)重點探討了二語心理詞匯和母語心理詞匯的差異,發(fā)現(xiàn)二語詞匯和母語詞匯存在系統(tǒng)性差異,導致這些差異的既有語言因素,也有非語言因素。她認為,二語學習者必須有意識地調(diào)整心理詞匯的結(jié)構(gòu),并對二語詞匯進行重組,使之安排更科學合理,詞匯提取更快捷高效。張淑靜(2005b)還采用聯(lián)想實驗的方法,通過比較母語者與二語者的反應類型,探討了二語心理詞匯的性質(zhì),發(fā)現(xiàn)對于相當一部分詞而言,二語學習者還沒有建立起語義聯(lián)系,語音聯(lián)系在二語心理詞匯中起主導作用。趙翠蓮(2005)的研究通過四個實驗證明了多義詞心理表征的發(fā)展模式:(1)多義詞的心理表征在詞義連接上有從強到弱的變化;(2)高水平EFL學習者對多義詞詞義的心理表征比低水平學習者更加分明;(3)多義詞詞義的心理表征狀況能夠接近但決不會達到同形/同音/異義詞的心理表征狀況。
對句子的研究比較少,以介紹和歸納性研究為主,實證性研究不多。李志雪(2003)簡要介紹了句子理解中的幾個主要的心理語言學模型及其理論基礎。董燕萍、梁君英(2004)考察了動詞和論元構(gòu)式在二語句子意義理解中的作用,發(fā)現(xiàn)受試的分類隨語言水平的不同而呈現(xiàn)不同的傾向。鄧玉梅(2004)總結(jié)了近10年來西方心理語言學關于篇章與句子加工兩大領域的研究成果,并簡要分析了心理語言學研究中出現(xiàn)的新動向和解決心理語言學核心問題的可能途徑。
對篇章的研究是此階段的另一個熱點。索玉柱(1998)研究了中國大學生在英漢語篇理解中的邏輯特征。他發(fā)現(xiàn),從英漢語的差異方面看,受試生成邏輯推理(由顯性或隱性識別句表示)的處理時間都存在著明顯的比較類型;從英漢語的共性來看,邏輯推理的處理時間也存在著明顯的比較類型。索玉柱(1997)在研究了中國學生的邏輯推理后發(fā)現(xiàn),中國學生在閱讀英漢語篇時進行連接推理;在理解篇章的過程類型語句(typesofprocess)時,中國學生對漢語的敏感程度明顯要高于對英語的敏感程度。而楊炳鈞(1999)則綜述了語篇理解的主要理論(命題理論、圖式理論、容量理論),指出了這些理論存在的不足,并指出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緊密合作必然會極大地促進語篇理解的研究,心理語言學也不例外。他提出,應當結(jié)合作者與讀者自身及相互間的心理語言活動,并加強對語篇自身特征的研究,以便多種因素相互促進,形成一套較完善的語篇理解理論。李紹山(2000)在對文本易讀性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關鍵問題是如何對文本的易讀性進行科學準確的測量,這對閱讀理論和閱讀教學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他認為,影響易讀性的因素很多,除文本因素外,也不能忽略讀者和環(huán)境這兩個因素。而井世潔、李西君(2004)則指出,語篇主題的建構(gòu)是語篇理解的主要目的,它通過主題推理加工來實現(xiàn)。主題推理存在自動加工和策略性加工兩種方式,主題推理加工能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發(fā)展完善。
此外,學者們還研究了記憶編碼問題(段勝峰、李罡,2001)、語碼轉(zhuǎn)換問題(鐔冬玲,2000)、言語失誤問題(孫莉莉、王洪磊,2004;沙吉慶、王永靜,2004)等等。
在第三個發(fā)展階段的基礎研究中,對心理詞匯的研究無論是在廣度還是深度上都有很大提高。作為重要的研究成果之一,研究者們提出了幾個心理詞匯模型。這個階段對句子的實證性研究不多,一方面是因為在心理語言學誕生之初,在喬姆斯基句法理論的影響之下,對孤立句子的理解和產(chǎn)生做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另一方面是因為研究者們認識到,孤立地研究句子意義不大,只有將句子放在語篇背景中去考察才更有意義,因為孤立的句子不符合自然語言使用時的情況。所以,在這一階段有更多的學者轉(zhuǎn)向?qū)φZ篇理解的研究,尤其是讀者結(jié)合語篇內(nèi)因素和外部世界知識進行推理的過程。
第二、應用研究
在第三個發(fā)展階段,運用心理語言學理論探討外語教學問題的研究層出不窮,涵蓋了聽力、口語、閱讀、寫作、翻譯等外語教學的各個方面。
孫玉(1996)從記憶的角度談了學生在聽力中遇到的困難,并提出了改進聽力效果的建議。藍萍(2000)為了解決研究生在英語聽力中遇到的問題,依據(jù)心理語言學理論提出了“精泛并重”的聽力策略,著重從心理語言學的角度,探討聽辨單句、句子和語篇的復雜心理過程,并從理論上論證了該策略對于提高聽力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李紹山(2001)通過實驗指出,聽寫既是有效的外語教學評估手段,也是有效的外語教學手段。他對聽寫的主要方法、作用、性質(zhì)和心理過程等進行了初步的理論探討,并就如何加強聽寫教學提出了一些建議。段奡卉(2001)則從大學英語聽力課教學現(xiàn)狀出發(fā),在分析大學英語教學大綱對聽力教學要求的基礎上,著重從心理語言學的角度探討了大學英語聽力教學的理論特征和大學生英語聽力心理障礙的排除問題。周艷(2005)認為聽力理解是一個復雜的心理語言過程和創(chuàng)造性思維過程,在英語聽力教學中,應從語言自身和教學方法等方面入手,探索出一種完善的聽力教學模式,使聽力教學從以應試為目的變?yōu)橐环N求知的途徑,從而提高大學生英語聽力水平。
肖唐金(1995)寬泛地討論了如何運用心理語言學理論解決學生口語學習中遇到的問題。孫雁(2004)提出,心理語言學對兒童母語習得的研究成果對于英語口語教學具有很強的指導意義。他論述了心理語言學在研究兒童母語習得方面取得的理論成果,提出正確認識這些理論并將它們運用于英語口語教學,對提高教學效果具有重要意義。李枝盛(2002)根據(jù)調(diào)查結(jié)果和心理語言學研究指出,大學生英語口頭交流障礙主要有情感和文化兩大方面。動機、自信心屬于情感障礙,而文化理解能力則屬于文化障礙。
運用心理語言學理論解決閱讀中存在的問題是這個階段研究的熱點,成果也比較突出。賈冠杰(1997)簡要介紹了心理語言學的主要理論,并討論了這些理論對外語教學的指導作用。而很多學者(李平,1997;李平、齊萌,1999;郝英,2002;梅榕,2000;王曉軍、于海霞,2002;李明秋、齊麗霞,2004;傅靜,2004;魏洲平,2004;郭維,2005)研究了閱讀的心理過程及影響心理過程的因素。他們指出,不同的閱讀模式及圖式理論在閱讀的心理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心理語言學的圖式理論使我們對閱讀過程和閱讀教學有了新的理解與認識,為我們掌握和運用閱讀規(guī)律,改進傳統(tǒng)的閱讀模式提供了新的思考。嚴慧仙(2003)也以心理語言學模式為出發(fā)點,探討了閱讀技能培養(yǎng)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榮卉(1996)討論了學生在閱讀中遇到的障礙及眼動與閱讀障礙之間的關系。蔡旭東(2002)提出,心理語言學有關閱讀過程的心理分析及視覺信息與非視覺信息相關理論對如何提高學生閱讀能力具有指導意義。積極有效的閱讀訓練應當將語言知識的習得與閱讀策略的訓練相結(jié)合,將視覺信息與非視覺信息的應用相結(jié)合。劉崗(2005)則進一步指出,沒有閱讀就沒有外語語言的學習,閱讀教學在外語教學中舉足輕重。外語教師要了解閱讀的本質(zhì),改變閱讀教學中以教師講解為主的現(xiàn)狀,引導學生樹立語篇意識,克服語言和文化障礙,讓學生自己經(jīng)歷閱讀的心理過程和思維過程,達到與文章作者的共鳴。
如何運用心理語言學理論來研究寫作教學是應用研究中的一個薄弱環(huán)節(jié)。李育(2000)在運用心理語言學理論對學生的大學英語寫作現(xiàn)狀及采取的策略進行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學生作文句型單一,逗號連接句和句首狀語從句這兩種漢式英語句的出現(xiàn)比例很高,提出應該擴大學生的閱讀量、增加語言信息的積累、提高英語學生的英語語言知識水平。
蔡寒松和郭嘉鑰(2000)運用心理學口語報告法對三名被試的英語雙重否定句漢譯過程進行了個案研究,具體考察了思維過程中元認知和認知策略的應用情況。蔡寒松和劉葆婷(2000)還考察了三名被試在英語因果關系句漢譯時的動態(tài)思維過程。呂玉勇(2004)著重探討了預制語塊(prefabricatedlanguagechunks),即詞匯短語在實際的翻譯過程中所發(fā)揮的作用。麻爭旗、劉穎(2005)則對翻譯中的理解表達,即編碼和解碼的二度思維過程進行了分析,將翻譯二度編碼的理論與心理語言學的解釋模式結(jié)合起來,探索一種稱為“二度編碼心理語言學模式”的符號心理學翻譯研究方法。
此外,學者們還探討了與心理語言學研究相關的一些其他問題。董燕萍(1998b)指出,啟動實驗是研究雙語記憶最主要的實驗,她從各個可能的角度深入分析了啟動實驗的有關因素,并總結(jié)概括出啟動實驗的有效性條件。李志雪(2003b)介紹了聯(lián)結(jié)主義心理語言學產(chǎn)生的背景以及研究方法。崔剛(2004)根據(jù)心理語言學關于語言理解的主要理論框架,介紹并討論了在語音聽辨、句法處理和語篇理解等三個方面進行計算機模擬的主要模型。
中國的心理語言學研究發(fā)展到第三階段,呈現(xiàn)出了蓬勃發(fā)展、不斷深入的態(tài)勢。一方面,基礎性、原創(chuàng)性研究不斷涌現(xiàn),人們對二語學習者語言習得、理解和產(chǎn)出的心理過程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將一些研究成果運用到了英語教學的聽、說、讀、寫、譯各個環(huán)節(jié)中,極大地提高了教學效果。這對改進國內(nèi)語言教學尤其是外語教學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第四、國內(nèi)心理語言學研究中存在的問題
在過去短短的二十多年時間里,中國的心理語言學研究經(jīng)歷了一個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過程,研究隊伍逐步壯大,研究成果日益豐富,這些研究成果在教學實踐中得到了廣泛應用。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心理語言學研究,目前無論是在基礎研究方面,還是在應用研究方面,無論是在研究廣度、研究深度,還是在研究方法上,都還存在許多問題和不足,值得我們認真思考,不斷改進,以促進中國心理語言學研究向更廣、更深層次發(fā)展。
在研究廣度上存在失衡現(xiàn)象。心理語言學涉及語言理解、語言產(chǎn)生和語言習得三個方面,目前國內(nèi)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語言理解方面(閱讀理解和聽力理解),而對語言產(chǎn)生(書面的和口頭的)和語言習得的研究幾乎還是空白。我們認為,其主要原因是語言理解的研究便于操作,產(chǎn)出研究則操作難度較大,而對母語習得的研究在國內(nèi)基本上屬于心理學的研究范疇,心理語言學較少涉足。
研究深度還不夠。雖然學者們進行了不少基礎研究,也提出了一些理論模型,但這些模型往往是借鑒西方學者的模型,或?qū)υ心Ｐ蜕宰鲂薷?原創(chuàng)性還不夠。
實證性研究所占比例較低。國內(nèi)學者進行的實證研究大都以重復性實驗為主,或者僅僅停留在個人經(jīng)驗的思考上,在研究設計上還不夠嚴密,因而研究結(jié)果說服力還不夠強。
研究方法比較單一。國內(nèi)心理語言學研究往往借用國外的研究方法,在研究方法上創(chuàng)新不夠,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研究的發(fā)展。其主要原因是國內(nèi)的研究條件有限,不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很難得到保證。另外,也有些研究者對心理語言學這門學科的性質(zhì)并不真正了解,或缺乏研究方法和研究工具方面的知識,很多人往往是以心理語言學的名義從事研究活動,而沒有真正使用心理語言學的方法來進行深層次的研究。
針對以上的問題，在今后的研究中應當采取相應的措施，能夠有所突破。隨著越來越多的學者加入到研究隊伍中來,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的心理語言學研究在不久的將來將會結(jié)出豐碩的果實,在國際心理語言學研究領域占有一席之地,讓國外學者聽到我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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