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二
80年代初,河南省濮陽縣柳屯鎮(zhèn)楊什八郎村西夏遺民唐兀氏后裔楊姓族人繼將祖上元代《唐兀公碑)公諸于世后,又獻出了楊姓族人珍藏六百年的祖遺藏書《述善集>傳抄本。文集中也收錄
唐兀公碑銘。與此同時。由原族長保管的<楊氏宗譜>也公開面世,使現(xiàn)今居住在濮陽縣柳屯鎮(zhèn)楊什八郎村為中心的西夏遺民唐兀氏楊姓一族的歷史淵源與生存變遷更加清晰起來?!妒錾萍?gt;面世以來,已有專家學者撰文介紹,1997年4月24日和1999年4月24日。濮陽縣委和縣政府曾先后兩次舉行地方和全國性的學術討論會,就《述善集》和《楊氏宗譜>的內容、學術價值進行了專題討論。1999年的學術討論會上,與會成員就編輯學術討論會論文集和出版《述善集研究》(校注本)達成共識。會上推舉濮陽縣宣傳部焦進文和著名西北古代文史學者楊富學二人擔負文集的校注研究工作。時經(jīng)寒暑二載。稿成即將付梓之時,命我作序。我深知此項工作的繁瑣與辛苦,拜讀一遍自覺無可置喙,容留方家的評論。借此機會談點與此相關的題外話。以引起同好的關注。
我從事西夏文史研究工作多年,近年來因關注西夏遺民的研究。因而也注意到元代以后西夏后裔的宗譜。以我在《元代唐兀氏與西夏遺民>一文中提到的有安徽余姓宗譜2種,四川余姓宗譜3種,云南余姓宗譜12種,以及河南濮陽楊姓宗譜與西安新發(fā)現(xiàn)之<西夏皇族世譜>10種。近據(jù)2000年第4期《寧夏社會科學》發(fā)表的《西夏宰相斡道沖及其子孫的足跡>,作者根據(jù)《朵氏宗譜》介紹西夏崇宗、仁宗時期的著名學者、宰相斡道沖及其后世子孫斡扎簀、朵兒赤、朵仁通、朵倫(斡玉倫圖)等后裔繁衍至今已24代,主要散居在云南昆明、昭通等地的朵氏家族。
關于濮陽《楊氏宗譜》,據(jù)羅矛昆、許生根《河南省濮陽地區(qū)西夏遺民調查》介紹,今保存在濮陽楊什八郎村原族長楊興雷家中的《楊氏宗譜》總譜,書于布帛之上,長4.18米,寬1.95米。有明嘉靖十四年(1535)和隆慶元年(1567)的序錄。據(jù)悉元代原有刻版,今已不存。今楊氏家族保存的是清代重修的線裝分譜。因我未對濮陽楊氏宗譜作過調查,據(jù)濮陽縣提供給我的一份復印資料中有清乾隆三年(1738)的《楊氏家譜序》,道光二十年(1840)《楊氏重修家譜序》、《楊氏重修家譜文》、《楊氏重修思本堂記》;民國九年(1920)的《唐兀楊氏重序家譜文》、《續(xù)修楊氏族譜序》、《唐兀楊氏續(xù)修家乘序》、《讀述善集詩十首》等詩文。
以上我談到的宗譜,基本上是近十余年來新發(fā)現(xiàn)的,絕大部分尚未著錄。如據(jù)我查考,中華書局出版的《中國家譜綜合目錄》由國家檔案局、南開大學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有關部門,自1980年開始共同調查收錄,1997年9凡出版。收錄全國23個省、市、自治區(qū)各大學和公共圖書館,以及臺、港、澳和日本、美國等地的家譜目錄。共14719條。這是中國有史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一
次家譜調查與收錄,也是迄今收集家譜數(shù)量最多的一部大型譜牒文獻。但是。我以上列舉的西夏遺民唐無世譜則因各方面的原因基本上沒有收入,可見中國私家譜諜蘊藏之富,有待大力發(fā)掘。另一方面,我試對《中國家譜綜合目錄》中余姓宗譜的分布統(tǒng)計,計有山東、江蘇、浙江、安徽、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廣東、四川、臺灣以及不明地區(qū)者共101種?,F(xiàn)今所見的《余氏宗譜》其先祖都可追到元代余闞(1305~1358年)。據(jù)《元史·余闕傳》:“余闕,字廷心,一字天心,,唐兀氏,世家河西武威。父沙刺藏卜,官廬州,遂為廬州人?!彼园不斩嘤嗍虾笠?,元、明時又分遷各地。安徽合肥《余氏家譜》、《洪濤山余氐宗譜》可以查到余閼后人遷往河北、河南、陜西、江蘇、江西等省的線索。清代光緒十一年(1885)《續(xù)修廬州府志》、宣統(tǒng)三年。(1911)重修《山東通志》都有余閱后人在山東做官落籍的記載。又《目錄》記載四川合江縣焦灘鄉(xiāng)老瀘村柿子林余氏后人保存的《余氏族譜》,應當和我在文中列舉的同縣同鄉(xiāng)門角村余錫齡所藏《余氏族譜》同宗。椐此可以推斷.《目錄》中已收錄的百種余氏族譜至少有半數(shù)是余闕后人之支脈宗譜。如此說成立,《目錄》所提供我們尋找西夏唐兀氏后裔的線索是極其豐富的。
這里順便談及《西夏李氏世譜》問題。90年代中,“西夏皇族家譜面世”的消息報道引起西夏史學者的廣泛關注。其后,譜主李培業(yè)先生發(fā)表《西夏皇族后裔考》(刊《西北大學學報》1995年第3期》一文,拜讀后,我和同仁就西夏末帝是否存在嫡裔問題提出質疑。1998年8月,經(jīng)李培業(yè)先生整理其父李鴻儀先生編纂的《西夏李氏世譜》,由遼寧民族出版社出版。2000年冬,蒙李培業(yè)先生寄贈一部,書中讀到了他對我質疑的駁正,同時也可看到他對昔日發(fā)衣過的文章的修正,如原文稱西夏末帝李觀子李賞哥曾入元為“元歧王府官”,這里改為“元祁王府官”;并稱末帝李觀子“賞哥非觀所親生,而為其侄者,大有可能”。如此一改則又另當他論?!妒雷V》洋洋80萬言,內容豐富,資料珍貴,認真拜讀與消化當容時日。我贊賞李培業(yè)先生對學問的執(zhí)著追求精神,如他所希望:“在《西夏里李氏世譜》出版后,更多的西夏史學者,不抱任何偏見,以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共同進行研究?!蔽?/span>夏是一個曹經(jīng)被歷史遺忘的王朝,西夏之亡,西夏境內各族人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飄向四方,逐漸融入漢民族和其它少數(shù)民族的洪流之中。我們有幸借助于保存下來的家族史書“宗譜”。能在紛繁的民族與家族播遷中理.出頭緒來?,F(xiàn)在我國正處于“盛世修史”的歷史機遇中,優(yōu)良的“譜牒”傳統(tǒng)文化。正擺脫主觀的神秘性與客觀上的極“左”思潮,成為全民族的文化遺產。“譜牒學”已被國家列入“國學”研究的學科之一?!白谧V”的發(fā)掘與整理、研究既具有學術與文化價值。又發(fā)揮其當前“尋根”熱的作用。
白 濱
2000年3月25日
北京勁松之吸墨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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