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5300年時,中國迎來一場巨變,遼河流域、黃河流域、長江流域幾乎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上古古國,為何相隔甚遠的三個文明進程如此一致?
從北方到南方,三個文明生活環(huán)境差別很大,造成文明習慣理應大不相同,但三個文明上層階級都崇尚玉器,都能制造精美的玉器,為何如此?
更為奇怪的是,北方的紅山文化與長江流域的凌家灘遺址,相隔數(shù)千公里,近乎隔絕的兩個文明,卻出土了近乎一致的玉人,背后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
本世紀初,中國啟動“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經(jīng)過近20年的考古研究,取得了很多重大成果,如今官方表述是“實證中華民族5000多年文明史真實可信”。其中,描述中加了一個“多”字,實際上大概多了300年,因此更準確的說法是“中國有5300年文明史”。因此,距今5300年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點。
那么,距今5300年時,中國到底迎來了什么巨變,又造成這場巨變的原因何在?
距今5300年時,遼河流域的紅山文化,黃河流域的仰韶文化,長江流域的良渚文化、凌家灘文化,都出現(xiàn)了里程碑式的改變,近乎同時出現(xiàn)上古古國。
西遼河流域的牛河梁遺址,位于遼寧省朝陽市,是紅山文化(距今6000年—5000年)考古最重要的核心發(fā)現(xiàn),也是紅山文化晚期社會的禮儀中心,其廟、壇、冢大型禮儀建筑是中國早期文明開先河的創(chuàng)舉,社會形態(tài)就已經(jīng)發(fā)展到原始文明的古國階段。
黃河流域的雙槐樹遺址,位于河南省鄭州市鞏義市,處于黃河與伊洛河之間,距今5300年前后的仰韶文化中晚期巨型聚落遺,曾出土可與先秦史書印證的“北斗九星”布局,被專家學者稱為“早期中華文明的胚胎”、“河洛古國”。
長江流域的凌家灘遺址,位于安徽馬鞍山市,遺址年代為距今5500年—5300年,在階級分化、貧富分化方面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種種跡象表明當?shù)匾呀?jīng)出現(xiàn)了集軍事指揮、宗教祭祀和社會管理于一身、凌駕于全社會之上的王權,進入了“王國時代”。
除了凌家灘遺址之外,長江流域還有眾所周知的良渚古國,關于良渚文明,如今已經(jīng)家喻戶曉,筆者在此就不贅言。
從時間上看,三個相隔甚遠的文明,幾乎同時進入古國時代,顯然不會是偶然現(xiàn)象,背后必然存在一定原因。
在新石器時代的中國,大江南北、黃河上下、長城內外,分布著紅山、龍山、仰韶、大溪、良渚五種文化區(qū)系等,彼此都相隔一定距離,但這些文化區(qū)系卻有一個共同點,即全都崇尚玉器,玉器往往都是祭祀重器之一。
考古發(fā)現(xiàn):五大文化區(qū)系的差異,更多體現(xiàn)在平民使用的陶器上,上層貴族卻都使用玉器,甚至不少玉器造型都比較相似。比如,最重要的禮器之一玉琮,從東北到西南都有發(fā)現(xiàn)。
但不同文明所處的環(huán)境不同,往往崇尚的東西也不同,而且并非所有文化區(qū)系內都有豐富的玉石礦,滿足制造玉器的材料需求,因而也就更沒有理由普遍崇尚玉器。既然如此,為何還會普遍性的崇尚玉器?
總之,在新石器時代的中國,雖然平民有不同的傳承和文化傳統(tǒng),但上層貴族階層卻可能使用相同的一套規(guī)制。至于上層貴族為何會使用相同的一套規(guī)制,原因至今未能破解。
根據(jù)中國通史記載,學者在對比長江流域、黃河流域、遼河流域的三大文明集團時,發(fā)現(xiàn)三者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相似之處,除了全都崇尚玉器之外,其中紅山文化與凌家灘文化在某些玉器上更有著驚人的一致性。
安徽考古研究所研究員張敬國:紅山文化與凌家灘文化年代相當,雖然兩者相距1000多公里,但很多玉器在器形上卻基本都是相似的。
比如,紅山文化遺址出土的玉人,雙手放在胸前,而凌家灘出土的玉人(上圖),雙手也是放在胸前,且兩者整體造型上也極為相似,但也呈現(xiàn)出各自區(qū)域特色;凌家灘出土的玉鷹、玉龜、玉豬等,也與紅山文化的極為相似;下圖,紅山文化中的典型玉器斜口桶形器,在凌家灘二十三號大墓中也出土了三件。
通過這些玉器不難看到,早在距今5000多年時,凌家灘與牛河梁之間,必然存在著一定交流,甚至不排除部落上層跋涉千里直接互訪。當然,這里基本可以排除戰(zhàn)爭,因為如果是戰(zhàn)爭的話,戰(zhàn)勝一方會傳承自己的文化,那么遺址中呈現(xiàn)的將是更相同的文化元素,而不是只是相似。
或許,正是由于部落上層的互訪,頻繁地交流,所以才長江、黃河、遼河流域的文明進程才會大致相同,才會出現(xiàn)很多相似之處。
但距今5300年時的巨變,究竟如何造成的,如今只是猜測,并未真正破解,畢竟以當時的交通條件與能力,似乎也不太支持如此頻繁的互訪交流。
參考資料:《中國通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