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還是“右”大?
左和右是表示方位的。地理上以東為左,以西為右。如山東稱山左,江東稱江左;而稱山西為山右。
但在歷史傳統(tǒng)上也用左右區(qū)分尊卑。
古時尚右,以左為下?!妒酚?漢文帝紀(jì)》:“右賢左戚”。裴駰集解引韋昭注:“右猶高,左猶下也。”《前漢書.公孫弘傳》:“守成上文,遭遇右武。”顏師古注:“右,亦上也。”原文意:守成(治國)以文治為上,作戰(zhàn)則重視武功。從地位上講,右比左為上。《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灌夫為人剛直,使酒,不好面諛。貴戚諸有勢在己之右,不欲加禮,必陵之;諸士在己之左,愈貧賤,尤益敬。與鈞。”寫出了灌夫飲酒使氣、剛直不撓的性格。《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中記載:澠池之會后,“因相如功大,拜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可見,右為尊,右為上。
正因為右為尊為上,所以右也引申為高貴、重要等。如漢魏之后稱世族大姓為“右姓”,《后漢書.郭伋傳》“強宗右姓,各擁眾保營,莫肯先附。”李賢注:“右姓,猶高姓也。”重要的職務(wù)稱為“右職”,《漢書.黃霸傳》:“馮翊以霸入財為官,不署右職,使領(lǐng)郡錢谷計。”貴戚也稱為“右戚”,《新唐書.杜式方傳》“子悰,尚公主。式方以右戚,輒病不視事。”古時有聲望的大族被稱為“右族”,《北史.王子直傳》“(子直)京兆杜陵人也,世為郡右族。”豪門大族稱為“豪右”,《后漢書.明帝紀(jì)》“濱渠下田,賦與貧人,無令豪右得因其利。”元好問《宿菊潭》詩云:“汝鄉(xiāng)之單貧,寧為豪右欺。”右還可以引申為崇尚,如“右文”,即重視文化學(xué)術(shù)。歐陽修有《謝賜漢書表》,上云“竊以右文興化,乃致治之所失。”
相反,左為卑為下。古人把左認(rèn)為“僻左不正”,因而“左遷”表降職。白居易在《琵琶行》序中云:“予左遷九江郡司馬”;《前漢書.諸侯王表》顏師古注:“左官猶言左道,僻左不正也。”《漢書.周昌傳》“吾極知其左遷。”顏師古注:“是時尊右而卑左,故謂貶秩任為左遷。”秦代農(nóng)民也只能居于里門之左,《史記.陳涉世家》“發(fā)閭左,謫戍漁洋九百人。”司馬貞索隱:“閭左,謂居閭里之左也。秦時復(fù)除者居閭左,今力役凡在閭左者盡發(fā)之也。”后“閭左”借指為戍兵,陸游《送湯岐公鎮(zhèn)會稽》詩有“閭左發(fā)薊北,戈船滿山東”句。正因為左有卑、下之意,所以又引申為不便、不順?!蹲髠?昭公四年》:“不亦左乎?”杜預(yù)注“左,不便。”又引申為不協(xié)調(diào),如“意見相左”。也有“邪”之義,不正派,如“旁門左道”。左道即邪道。
但值得注意的是:古人乘車尚左?!肚Y》“祥車曠左”。曠,空也。一般主座居左,御者居中,居右為陪坐,叫“參乘”或“車右”。居中御者執(zhí)鞭,對右邊之人多有不便,因此尊座在左?!妒酚?項羽本紀(jì)》中張良向項王介紹:“此沛公之參乘樊噲者也。”故車虛左,是表示對客人的尊敬?!妒酚?魏公子列傳》中寫道:信陵君“虛左,自迎夷門侯生。”足見信陵君的禮賢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