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里有一場戲，葛優(yōu)飾演的袁四爺糟蹋了程蝶衣，一夜春風(fēng)后，張國榮滿臉都是紅唇印，但這印痕既不是葛優(yōu)的，也不是化妝師化出來的，而是導(dǎo)演陳凱歌的。
在拍攝這場戲時，葛優(yōu)作為北京老爺們，實在下不去嘴，于是陳凱歌又讓小助理去親，但張國榮太帥了，這個助理看著也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陳凱歌只好讓化妝師把“吻痕”畫到張國榮的臉上，但拍出來的效果卻總是差點意思，不讓人滿意。
沒辦法，為了藝術(shù)，陳凱歌只好涂好口紅，親自上陣，激情獻吻，這才有了我們看到的程蝶衣滿臉吻痕的畫面。
其實當(dāng)年這部戲最初程蝶衣的扮演者找的是尊龍，雙方價格都談好了，片酬一千多萬，但臨開拍之前因為種種原因，尊龍辭演了。
之后陳凱歌找了張國榮，但因為張國榮的檔期問題，一直未能確定下來，陳凱歌無奈又去找了唐國強，但唐國強因為多年以來被奶油小生的稱號困擾，所以拒演了這個女性化的角色。
后來姜文也自告奮勇向陳凱歌表示愿意出演程蝶衣的角色，原來當(dāng)時劇組本打算找姜文出演段小樓的角色，但是姜文看完劇本后表示，段小樓這個角色沒有挑戰(zhàn)性，他更喜歡演程蝶衣。但是陳凱歌經(jīng)過慎重考慮還是拒絕了姜文。遭到拒絕后，姜文吐槽，書里也沒有說虞姬不能是我這樣的！
后來張國榮終于有了檔期，最終還是決定由張國榮來出演。當(dāng)年陳凱歌去找張國榮談《霸王別姬》時，劇本還沒有最后完成，所以陳凱歌給張國榮口述劇本梗概，張國榮一邊抽著煙，一邊聽陳凱歌講了2個多小時，張國榮一句都沒有打斷陳凱歌，聽到入戲，手抖得越來越厲害，聽完，深深被打動的張國榮淡淡一笑，只說了一句：“我就是程蝶衣！”陳凱歌聽到張國榮的這句話不禁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影片開拍后，張國榮來到北京，開始跟隨三位京劇老師學(xué)習(xí)身段、做手和唱腔。
每天上午，他先在北電學(xué)習(xí)4個小時的京劇，下午，再和陳凱歌及劇組人員討論劇本；晚上，他會觀摩大量的京劇錄像帶，揣摩劇中人物的感受。
張曼玲和丈夫史燕生是張國榮的京劇指導(dǎo)老師。第一天他們到片場時，就發(fā)現(xiàn)張國榮臉很紅還在練習(xí)壓腿、練水袖，足足練了五六個小時。一問才知道，張國榮是發(fā)著高燒在堅持練功。
行頭上好之后不能吃東西，因為吃飯會讓臉部貼片脫落。張國榮不愿麻煩化妝師重新化妝，以經(jīng)常十幾個小時不吃飯。上廁所會弄臟行頭，他就忍著半天不喝水……”
那段時間，他幾乎完全活在程蝶衣的世界中。
《霸王別姬》中另一個主角段小樓的飾演者張豐毅說:“當(dāng)時在劇組里很多人都不愿意和張國榮走的太近，或者說不敢。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dāng)時的張國榮實在入戲太深了。生活中的每一個動作，一顰一笑都帶著程蝶衣的味道和感覺?！?br>
當(dāng)拍攝“程蝶衣從背后抱住師兄段小樓”的戲時，導(dǎo)演一開喊開始，張國榮并沒有做太多的醞釀，就從后背緊緊地抱住了張豐毅。這讓當(dāng)時張豐毅感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不敢動，也不敢呼吸。
聽著張國榮說完了那段極具感染力的臺詞:“既然說好了一輩子，少一個月，少一天，少一個時辰，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br>
后來張豐毅總是會說這樣一句話:“張國榮就是程蝶衣。他完全就是在演自己，不瘋魔，不成活。”
而張國榮后來接受采訪時，也笑張豐毅：“我還記得我跟張豐毅拍第一場戲，我一看他，他就毛了。”
張國榮人戲不分，最開心的就是導(dǎo)演陳凱歌了，因為省心兒，他曾感慨：“拍重頭戲的時候，張國榮沒有一次失手”。
有一場戲是程蝶衣犯煙癮，段小樓來看他那一場。
劇本里這場戲設(shè)計的動作是張國榮要用一根拂塵的尾巴，打爛一整墻的鏡框，而墻上掛的都是他和段小樓的合影。這條一開拍張國榮馬上就進入了狀態(tài)，拿著棍子亂打墻上的鏡框，玻璃碴四處飛濺...
等到陳凱歌喊停，張國榮依然止不住動作，哭成淚人一樣，久久都止不住。陳凱歌說，我勸不住也急，說你還真是哀哀如喪考妣啊，人戲不分
張國榮還經(jīng)常自掏腰包請劇組工作人員吃飯的習(xí)慣，有一次是去買冰棍給大家，他買了一整箱花了300塊。自此他便不斷被人調(diào)侃：“不知是哪位大媽坑了張國榮”，因為當(dāng)時的雪糕一個也就兩三毛，張國榮肯定被人宰了。
張國榮難得在拍戲之余休息，有一次實在是太累了，想放松一下，張國榮就一個人去了北京公園，身邊沒有助理，蹲在那里看一群大爺打牌，一看就是一下午，被路人拍了下來。結(jié)果就留下了這張珍貴的照片。
影片的拍攝就在這些艱難和歡笑中結(jié)束了，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自然驚艷到所有人。
1993年該片上映，成為首部獲得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金棕櫚獎的中國電影，張國榮僅一票之差錯失影帝，據(jù)說原因是當(dāng)時一個評委被張國榮的演技所折服，認(rèn)為其表演超過了當(dāng)時入圍的所有女演員，所以給他投了一票最佳女演員獎。雖然只是傳說，無從考證，但張國榮在《霸王別姬》中的演技征服了無數(shù)的觀眾。
程蝶衣一角，帶給了張國榮無限的觸動，刻骨銘心，不可分割。張國榮用整個生命，演繹了他自己心中的程蝶衣，也將自己的風(fēng)采永遠留在了觀眾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