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論君子之識——智
孔子說:“多見而識之,知(智)之次也?!保ā墩撜Z·述而》)“知(智)者不惑?!保ā墩撜Z·子罕》)他把見多識廣,具有觀察、辨別、判斷事物的能力,遠見卓識的人,稱為智者。
人的智力有高下。孔子據(jù)此把人劃分為四類:一是“生而知之”的人,二是“學而知之”的人,三是遇到困難才去學習的人,四是有了困難也不去學習的人(《論語·季氏》)。在孔子生活的時代,人們相信有天生聰明、不學就什么也知道的人。其實,這樣的人是不存在的。孔子也認為自己并非“生而知之”者,而是“學而知之”者。
孔子認為學習知識是獲得智慧的源泉。他告誡人們:“好知(智)不好學,其弊也蕩?!保ā墩撜Z·陽貨》)一個人,如果希望自己有智慧,卻不愛學習,就會成為耍小聰明,放蕩而無根基的人。他教給人們的求知之方,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為政》)人有所知,也有所不知。而什么是自己的“所知”,什么是自己的“不知”,卻很難明辨。所謂“人貴有自知之明”,就是說一個人最難能可貴之處,在于承認和了解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這正是人們對未知世界孜孜以求之,從而把不知轉化為知的動力和源泉。怎樣才能求得真知呢?這就要學思結合、溫故知新。孔子向子貢傳授自己的經(jīng)驗說,你以為我是靠多學而強記的嗎?不是。我是抓住其中的要領,“一以貫之”地把知識貫穿起來(《論語·衛(wèi)靈公》)。可見孔子的學習,不是死記硬背,而是理解基礎上的記憶,是在厘清要點,把握真諦基礎上貫通起來的思考。他研究商朝因襲夏朝禮制、周朝因襲商朝禮制的歷史,看到了其中既有繼承又有變革的情況。據(jù)此推知,如有因襲周朝禮制的,以至于往后百世的歷史,其承先啟后、繼往開來的規(guī)律,也是可以把握的(《論語·為政》)。
孔子常常把“仁”與“智”相提并論?!袄锶蕿槊溃瑩癫惶幦?,焉得知(智)?”(《論語·里仁》)就是說人的修養(yǎng)以處在仁的境界為美,如果不懂得仁是人的精神安頓之所,怎么算得上有智慧呢?“仁者安仁,知(智)者利仁?!保ā墩撜Z·里仁》)就是說只有達到仁的境界的人才能安于仁道,無論身處貧富之際,苦樂之間,都不可動搖;只有智慧的人才能看到仁道的好處,才會努力達到仁的標準并善于推行它。仁是體,是智慧的根本;智是用,是推行仁道的條件。“好仁不好學,其弊也愚。”(《論語·陽貨》)就是說喜愛仁德卻不愿意學習,就容易被人愚弄。它從反面說明了學習知識,獲得智慧對于推行仁道的重要性。
孔子對于什么是智慧,有兩個重要的解答:
其一,“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智)矣?!保ā墩撜Z·雍也》)孔子認為,為政者要著力引導民眾遵循道義、維護正義。怎樣做呢?他們對鬼神要敬而遠之,但要借助民眾信仰鬼神的心理,重視喪禮、祭禮等禮儀,通過這種“慎終追遠”的儀式,教化民眾的孝道和仁愛精神,使“民德歸厚”(《論語·學而》)。在這里孔子告訴我們,為政者的智慧是要善于因勢利導。
其二,要“知人”。這是孔子回答樊遲問智的話。樊遲不明白“知人”的含義,孔子說:“舉直錯(措)諸枉,能使枉者直?!本褪钦f,把正直能干的人重用起來,置于品行不端的人之上,可以使品行不端的人也變得好起來。子夏用舜重用皋陶,湯重用伊尹的故事,進一步說明了這個道理(《論語·顏淵》)。在這里孔子告訴我們,為政者的智慧,在于知人善任,扶正祛邪。他認為,只有這樣,民眾才會信服,正氣才會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