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人物原型之迷
《石頭記》的夾批只有三個人的署名,即脂硯齋、脂硯、脂研。筆者總計署“脂研”之名的批語有十條,脂研的批語與脂硯齋、脂硯的有一個明顯的區(qū)別,就是沒有一條眉批,且都沒有紀(jì)年。紅學(xué)界對脂硯齋的研究文章已汗牛充棟了,但對脂研只是掃眼而過,忽略了她的存在,以為她就是脂硯齋。通過上文分析論證,脂硯齋是曹雪芹,脂硯是“薛寶釵”,那脂研又是誰呢?筆者可以大膽地推斷,她就是“林黛玉”!這就奇了,林黛玉不是死了嗎?小說中林黛玉確實(shí)死了,但現(xiàn)實(shí)中的林黛玉還活著,她不僅與曹雪芹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也將畢生心血傾注于《紅樓夢》的字里行間。我們現(xiàn)在來對有關(guān)考據(jù)進(jìn)行分析。
(一)有關(guān)脂研的批語分析
要了解林黛玉的原型人物是否真的存在,必須要從有關(guān)她的批語中尋找蛛絲馬跡。
1、第三回,臺磯之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便忙都笑迎上來,說:“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于是三四人爭著打起簾籠,一面聽得人回話:“林姑娘到了?!?span lang="EN-US">
甲戍本此處有側(cè)批:“真有是事,真有是事!”批者即此事的經(jīng)歷者。
2、第五回,寶釵行為豁達(dá),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子們,亦多喜與寶釵去頑。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寶釵卻渾然不覺。
甲戍本此處有側(cè)批:“此一句是今古才人通病,如人人皆如我黛玉之為人,方許他妒。此是黛玉缺處?!迸咦苑Q黛玉,應(yīng)為原型人物。
3、第二十七回《葬花吟》處,甲戍本有眉批:“不言煉句煉字辭藻工拙,只想景想情想事想理,反復(fù)推求悲傷感慨,乃玉兄一生之天性。真顰兒之知己,玉兄外實(shí)無一人。想昨阻批《葬花吟》之客,嫡是玉兄之化身無疑。余幾作點(diǎn)金為鐵之人,幸甚幸甚!”
這條批語明顯以林黛玉本人的口氣說話的,批者應(yīng)為原型人物。
第二十八回,林黛玉聽見這話,由不得站住,回頭道:“當(dāng)初怎么樣?今日怎么樣?”
甲戍本側(cè)批:“我阿顰之惱,玉兄實(shí)摸不著,不得不將自幼之苦心實(shí)事一訴,方可明心以白今日之故,勿作閑文看。”
批者自稱阿顰,應(yīng)為原型人物。
5、第二十八回,寶玉見他這般形景,遂又說道:“我也知道我如今不好了,但只憑著怎么不好,萬不敢在妹妹跟前有錯處。便有一二分錯處,你倒是或教導(dǎo)我,戒我下次,或罵我兩句,打我兩下,我都不灰心。誰知你總不理我,叫我摸不著頭腦,少魂失魄,不知怎么樣才好。——”
庚辰本在此處有側(cè)批:“有是語?!薄罢嬗惺鞘??!边@條批語也很關(guān)鍵,因為這僅僅是二人世界的私密話語,批者非原型安能誰?
6、第三十八回,黛玉道:“你們只管吃去,讓我自斟,這才有趣兒?!闭f著便斟了半盞,看時卻是黃酒,因說道:“我吃了一點(diǎn)子螃蟹,覺得心口微微的疼,須得熱熱的喝口燒酒。”寶玉忙道:“有燒酒。”便令將那合歡花浸的酒燙一壺來。
己卯本在此處有夾批:“傷哉!作者猶記矮舫前以合歡花釀酒乎?屈指二十年矣。”這條批語又很關(guān)鍵,黛玉喝合歡花浸的燒酒,批者就想起二十年前與作者以合歡花釀酒的事,要知道,“釀酒打豆腐”一般是夫妻做的事,而且二十年來批者與作者生活在一起,批者應(yīng)是作者之妻。
7、第七十六回,黛玉指池中黑影與湘云看道:“你看那河里怎么象個人在黑影里去了,敢是個鬼罷?”湘云笑道:“可是又見鬼了。我是不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币驈澭傲艘粔K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聽打得水響,一個大圓圈將月影蕩散復(fù)聚者幾次。只聽那黑影里嘎然一聲,卻飛起一個大白鶴來,
庚辰本在此處有夾批:“寫得出。試思若非親歷其境者如何摹寫得如此?!北砻髋呒词枪适碌挠H身經(jīng)歷者。
以上七條親身經(jīng)歷者的批語表明,“黛玉”沒有死,還真成了曹雪芹的妻子。那么一個問題又來了,前文分析論證脂硯為曹雪芹的妻子,即原蘇州織造李煦的孫女,對應(yīng)小說人物是薛寶釵,怎么又冒出一個老婆來呢?要知道,清代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嚴(yán)格說來,“黛玉”應(yīng)是曹雪芹的妾。筆者深讀《紅樓夢》,認(rèn)為林黛玉原型的真實(shí)身份應(yīng)為寶玉的貼身丫環(huán),她是黛玉、襲人、麝月等人的綜合化身,她心地純良,與曹雪芹從初戀守至終生。理由如下:
1、第二十二回,因說戲,寶玉在黛玉與史湘云兩人間都沒討好,黛玉回寶玉:“莫不是她和我玩,她就自輕自賤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平民的丫頭,他和我玩,設(shè)若我回了口,豈不他自惹人輕賤呢。是這主意不是?”
黛玉在回話中稱自己是平民的丫頭,黛玉的父親林如海是列侯之后、鹽政御使,她怎么是平民的丫頭呢?再則林如海過世,他唯一后嗣林黛玉應(yīng)分到家產(chǎn),可是金蘭契一節(jié)中,黛玉說自己一無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紙,皆用這里的,可見她沒私房錢。林如海的錢哪去了?有人說是讓賈府或者賈璉鳳姐給吞了。但也講不通,因為處理林如海后事,黛玉隨行,分遺產(chǎn)這樣的大事,她應(yīng)當(dāng)參加,即使不參加,也必有家中的人告訴她情形。若遺產(chǎn)讓賈府使了,她自然會理直氣壯,不會因一碗燕窩,而不想麻煩這里。這也許只有一種可能,黛玉是林如海的女兒系虛構(gòu),她的真實(shí)身份是丫環(huán)。
第二十二回賈母為薛寶釵做生日,庚辰本有夾批:“黛玉乃賈母溺愛之人也,不聞為作生辰,卻去特意與寶釵,實(shí)非人想得著之文也。此書通部皆用此法,瞞過多少見者,余故云不寫而寫是也。”再有眉批:“將薛、林作甄玉、賈玉,看書則不失執(zhí)筆人本旨矣。丁亥夏?;僳??!?span lang="EN-US">
這二條批語表明賈母為薛寶釵做生日,而不為林黛玉做生日的原因,即薛寶釵為真玉,林黛玉為假玉。這是《紅樓夢》以假亂真的寫法,暗示賈母真正的外孫女是薛寶釵,林黛玉的身份是虛構(gòu)。
3、第二十一回,寶玉醒來翻身看時,只見襲人和衣睡在衾上。庚辰本有夾批:
“神極之筆!試思襲人不來同臥,亦不成文字,來同臥更不成文字,卻云'和衣衾上’,正是來同臥不來同臥之間,何神奇,文妙絕矣。
好襲人。
真好石頭,記得真真好。
述者述得不錯。
真好,批者批得出?!?span lang="EN-US">
原文此處的夾批沒有分行斷句,連為一批。為看出二者對話,筆者如此斷句。這段批語實(shí)為批者與作者在追溯往昔,聊得很歡。也可看出批者和襲人的身份對應(yīng)。
4、第七十七回,王夫人又滿屋里搜檢寶玉之物。凡略有眼生之物,一并命收的收,卷的卷,著人拿到自己房內(nèi)去了。因說:“這才干凈,省得旁人口舌?!币蛴址愿酪u人麝月等人:“你們小心!往后再有一點(diǎn)份外之事,我一概不饒。因叫人查看了,今年不宜遷挪,暫且挨過今年,明年一并給我仍舊搬出去心凈?!?span lang="EN-US">
庚辰本在此有夾批:“此亦是余舊日目睹親聞,作者身歷之現(xiàn)成文字,非捏造而成者,故迥不與小說之離合悲歡窠臼相對”。批語中的“作者”可以說是經(jīng)歷者寶玉即曹雪芹,那稱“余”的批者是誰呢?當(dāng)時遭搜檢的是四兒、芳官、晴雯、襲人、麝月,其中四兒、芳官被驅(qū),晴雯病死,那只能是襲人、麝月二者之一了。
5、第二十回,麝月道:“都頑去了,這屋里交給誰呢?那一個又病了。滿屋里上頭是燈,地下是火。那些老媽媽子們,老天拔地,伏侍一天,也該叫他們歇歇,小丫頭子們也是伏侍了一天,這會子還不叫他們頑頑去。所以讓他們都去罷,我在這里看著?!睂氂衤犃诉@話,公然又是一個襲人。因笑道:“我在這里坐著,你放心去罷。”
庚辰本在“公然又是一個襲人”處有側(cè)批:“豈敢”。“豈敢”的語氣謙詞,表明批者即是麝月本人。
同回,寶玉說:“我在這里坐著,你放心去罷”,庚辰本有側(cè)批:“每于如此等處石兄何嘗輕輕放過不介意來?亦作者欲瞞看官,又被批書人看出,呵呵。”這條批語反駁寶玉說的話與現(xiàn)實(shí)情況不符,不是寶玉的貼身丫鬟怎批得出?
己卯本在此節(jié)有夾批:“故襲人出嫁后云'好歹留著麝月’一語,寶玉便依從此話?!?span lang="EN-US">
庚辰本二十一回有夾批:“若他人得寶釵之妻、麝月之婢,豈能棄而為僧哉?”
這些批語表明,賈府遭抄后寶玉身邊還有二個貼身的女人,即一妻一妾。而雍正七年的“刑部移會”里說:“京城崇文門外蒜市口地方房十七間半,家仆三對,給與曹寅之妻孀婦度命?!笨梢?,曹家敗落后,還是留了幾個忠心家仆的,后因沒有能力供養(yǎng),相繼打發(fā)出去了,“心里只有一個寶玉”的脂研留做了曹雪芹的妾。
“脂研”意為磨墨的女人,她是脂硯齋里磨墨的女人。《紅樓夢》三大主人公的名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寶釵之寶,黛玉之玉,上寶下玉,合起來就是寶玉;而脂硯齋、脂硯、脂研名字中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起來就是脂硯齋。脂硯齋的三個人名各有對應(yīng),脂硯齋對應(yīng)曹雪芹,脂硯對應(yīng)薛寶釵,脂研對應(yīng)林黛玉。脂硯是曹雪芹的妻,脂研則是他的知己。曹雪芹為了突出脂研的主人公地位,把她提升為一個
(二)“林黛玉”的生平分析
讀《紅樓夢》,你會覺得作者很有“湘”字情結(jié),《紅樓夢》中的人物有三個跟“湘”字結(jié)緣:瀟湘妃子林黛玉、史湘云、柳湘蓮。筆者經(jīng)過對文本的深究,判斷脂研為湖南人,幼喪父母,中年而逝。論述如下:
1、“瀟湘妃子”是傳說中舜妃娥皇、女英為殉夫而自投湘水,死后成為湘水女神,亦稱湘妃。瀟湘也泛指瀟水與湘水流域,是湖南的代稱。第二十六回寫道:“順著腳一徑來至一個院門前,只見鳳尾森森,龍吟細(xì)細(xì)。舉目望門上一看,只見匾上寫著'瀟湘館’三字。寶玉信步走入,只見湘簾垂地,悄無人聲。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绷主煊竦木由峤小盀t湘館”,館舍垂掛的是湘簾,她題帕詩中有“湘江舊跡已模糊”之句。她的身份作者采用“畫家煙云模糊”的寫法,還影射了史湘云等人。史湘云判詞有“湘江水逝楚云飛”,她的《紅樓夢曲》有“云散高唐,水涸湘江”之句。
筆者依此判斷,林黛玉原型人物應(yīng)是湖南人。
2、林黛玉的判詞有“堪憐詠絮才”一句,“詠絮才”的典故源于晉代女詩人謝道韞“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之詠。蘇軾《題王逸少帖》詩云:“謝家夫人淡豐容,蕭然自有林下風(fēng)。”第十八回,賈寶玉在元妃省親時奉命所作應(yīng)制詩中有“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之句。第四十一回,櫳翠庵妙玉送茶與賈母,靖本眉批:“尚記丁巳春日謝園送茶乎?展眼二十年矣。丁丑仲春?;恕薄?張宜泉在懷念曹雪芹的詩中有“謝家池塘?xí)月断?,懷人不見淚成行”之句。由此可見,曹雪芹好象跟謝氏有點(diǎn)關(guān)系,也許林黛玉本名姓謝,但這純是筆者猜測。
3、也許有人會問:脂硯與脂研會不會是一個人呢?筆者可以肯定地說:不是。因為前面分析了脂研的實(shí)際身份是丫鬟,而脂硯是曹寅之妻的娘家孫女。再從脂批看,其中一個批者自小父母雙亡,曹雪芹只幼年喪父,現(xiàn)有史實(shí)表明,脂硯寄居曹家時其父母李鼎夫婦健在。那么這個幼喪父母者,應(yīng)是脂研。林黛玉六歲喪母,八歲喪父,應(yīng)是實(shí)寫。
第五回,史湘云判曲云:“襁褓中,父母嘆雙亡”,甲戍本側(cè)批:“意真詞切,過來人見之,不免失聲?!?span lang="EN-US">
第十八回,說元妃與寶玉狀如母子,攜手?jǐn)r攬于懷內(nèi),又撫其頭頸。庚辰本旁批:“作書人將批書人哭壞了?!?span lang="EN-US">
第二十五回,寶玉回來,見過
同回,賈寶玉中邪醒來,賈母、
第三十三回,賈政打?qū)氂瘢?st1:personname productid="王" w:st="on">王夫人說:“我娘兒們不敢含怨,到底在陰司里得個依靠?!?span lang="EN-US">
庚辰本旁批:“未喪母者來細(xì)頑,既喪母者來痛哭。”
由此可推,脂研之所以早早賣身為奴,應(yīng)是年幼痛喪父母,孤苦無依。
4、第七十八回,晴雯死后,賈寶玉為她做了一篇情真意摯、發(fā)自肺腑的祭文《芙蓉女兒誄》。細(xì)讀這篇誄文,并非悼念摯友,實(shí)是在悼念亡妻。“而玉得于衾枕櫛沐之間,棲息宴游之夕,親昵狎褻,相與共處”,表明兩人朝夕衾枕,非常親密?!白孕钚了?,誰憐夭折!仙云既散,芳趾難尋?!槛鞜熐?,昨猶我畫;指環(huán)玉冷,今倩誰溫?鼎爐之剩藥猶存,襟淚之余痕尚漬。鏡分鸞別,愁開麝月之奩;梳化龍飛,哀折檀云之齒”,表明二人情深意篤,共飲辛酸,平日耳鬢廝磨,今日玉冷誰溫?“蓉帳香殘,嬌喘共細(xì)言皆絕;芳名未泯,檐前鸚鵡猶呼;艷質(zhì)將亡,檻外海棠預(yù)萎”,表明祭的人實(shí)是林黛玉,并非晴雯,因為“檐前鸚鵡、檻外海棠”是瀟湘館的事物,蓉帳細(xì)語是寶黛倆人舊事?!叭昴蠝I血,斑斑灑向西風(fēng);梓澤余衷,默默訴憑冷月”,表明所祭的人是愛妾,寶玉以汝南王自比,《樂府詩集》有《碧玉歌》引曰:“《碧玉歌》者,宋汝南王所作也。碧玉,汝南王妾名,以寵愛之甚,所以歌之”。后有“共穴”、“同灰”等字眼,表明來生亦做并蒂蓮。全文文采飛揚(yáng)而又聲淚俱下,顯是作者傾注了畢生的才情。
庚辰本第七十九回有二條夾批:“慧心人可為一哭。觀此句便知誄文實(shí)不為晴雯而作也”、 “一篇誄文總因此二句而有,又當(dāng)知雖誄晴雯而又實(shí)誄黛玉也”。這二條批語表明,作者是借晴雯而祭黛玉。但書中黛玉還未死,哪有做祭的理?只能是照應(yīng)現(xiàn)實(shí),其時黛玉的原型人物脂研已經(jīng)死了。文中有“高標(biāo)見嫉,閨幃恨比長沙”,祭文又叫《芙蓉女兒誄》,祭的應(yīng)是一個湖南女兒,因為唐宋時代,湘、資、沅、澧流域因自古廣植木芙蓉而有“芙蓉國”之稱。文中有“眉黛煙青、麝月之奩”之句,實(shí)為把黛玉與麝月融為一體。前有脂批表明,寶玉最后留了麝月,這篇誄文也就是在悼念與黛玉合而為一的麝月,即脂研。誄文中“復(fù)拄杖而近拋孤柩”,表明這篇祭文不是以少年寶玉的名義祭,而是以中年多病的作者名義祭。
由此推測,脂研在《紅樓夢》寫作中途逝世。
(三)還淚分析
《紅樓夢》敘情是以“絳珠草還淚”為基調(diào)的,不但體現(xiàn)在小說結(jié)構(gòu)上,而且凝注在脂批上。脂批中有無數(shù)的淚筆,直率簡練而又情摯意切,有的很明顯為女性口氣。如:“余為作者癡心一哭”,“四字是血淚盈面”,“余猶在心,今聞此放聲一哭”,“可憐!一句一滴血,一句一滴血之文”,“這是作者真正一把眼淚”,“此作者刺心筆也”,“可憐殺!可疼殺!--余亦淚下”,“可憐、可嘆、可恨、可氣,變作一把眼淚也”,“作者有多少眼淚,寫此一句”,“此句令批書人哭死”,“傷心筆,墮淚筆”,“此時寫出此等言語,令人墮淚”,“心血淋漓,釀成此數(shù)字”,“讀此等文章能不墮淚”,“所謂此書真是哭成的”,“使人讀之聲哽哽而淚雨下”,“可憐可嘆,余竟為之一哭”,“為天下夫妻一哭”,“此正是為今時女兒一哭”,“為天下父母一哭”,“過來人睹此,能不放聲一哭”,“不忍下閱看完,想作者此時淚下如豆矣”,“我讀至此,不覺放聲大哭”,“作者是欲天下人共來哭此情字”,“誰家行事?寧不墮淚”,“上古至今及后世有情者,同聲一哭”。
愛哭向來是女人的天性,男人有時也哭,但與女子的哭法畢竟不同。像這種“一字一咽,一句一啼”的哭法,顯然是女子的形態(tài),應(yīng)主要來自以淚還債的脂研。林黛玉愛哭,源于她坎坷的身世與愛情至上的生命觀。她在賈府孤立無援,惟一的知己是賈寶玉,賈寶玉的愛情是她生命的全部。賈寶玉對她一片赤誠,使她感受到命運(yùn)深處的顫栗,奔涌的淚水是她流淌的愛情,注之于筆端,便是文學(xué)星空永恒的光亮。脂研為《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與抄寫蓄盡了辛酸,中途嘔心瀝血而逝,她是一個被歷史的煙塵埋沒得很深,但又透出奇麗光華的女人。
作者:肖斌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