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磨面的石磨坐落在一個矮小的草屋門口,裊裊炊煙冉冉的從小屋頂的草泥上飄出。屋里我的奶奶正做在煎餅鏊子旁邊熟練的攤烙著剛磨好的面糊,一張張香噴噴的玉米面煎餅疊放在圓圓的竹帔上。奶奶便從這個情景中拉開了在我記憶中的序幕。
我記事的時候奶奶不到五十歲,高高的個頭,略顯魁梧,白凈的鵝蛋臉上一雙眼睛被稍微下垂的雙眼皮微微掩映,齊耳的頭發(fā)盡管因操勞略添了幾根銀絲,卻依然遮擋不住當年那股烏黑發(fā)亮的神韻。
“我兒麻吃,奶奶給你放了雞蛋,chua(邳州方言)黃可香了。小丫一邊去”奶奶邊烙煎餅邊對圍在一邊的哥哥和我說。話音未落,從湖里干活回來的三叔站在門外問“俺答呢?”“死了個老……,一早午起來就……”然而,這時背著糞箕在外面撿糞的爺爺已經來到了屋邊,爺爺湊到鏊子前要吃個煎餅,奶奶生氣的嘟噥“去去去……不干活不給吃!”爺爺眼睛睜大,手指著奶奶憤怒的惡罵“你個……我打死你!”奶奶不服輸,委屈的對罵起來。
就這樣一場惡戰(zhàn)開始了,爺爺怒發(fā)沖冠,沖進小屋端起奶奶身旁的一大盆糊子就摔,奶奶也暴怒邊罵邊拿起身邊的棍子打向爺爺,三叔見勢過來拉仗,詛咒爺爺“老不死的!怎么不死!”氣急敗壞的爺爺更兇,連三叔一起打,甚至拿起了鐵鍬,我和哥哥在一旁嚇的嚎啕大哭,……終于驚動了全村的人們,六奶奶一家都跑來拉仗,看熱鬧的,圍觀的,幾乎家家都來了。
煎餅糊灑了一地,奶奶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爺爺早已不知去向,圍觀的人散去,我依在奶奶身邊心里痛苦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