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已經(jīng)以“五兵”作為主要兵器的統(tǒng)稱。《太平御覽》卷241引《漢舊儀》曰:“期門騎者,隴西工射獵人及能用五兵材力二百人,王莽為虎賁郎。”“能用五兵”應(yīng)是軍人有“材力”者基本條件。“五兵”雖然已經(jīng)成為指代武器的一種通用符號,然而具體所指,卻未能一致。《太平御覽》卷339引《周禮》:“五兵者,戈、殳、戟、矛、牟夷。”《北堂書鈔》卷79“亭長”條引《漢舊儀》:“亭長習(xí)調(diào)五兵。五兵,言弩、戟、刀、劍、鎧也。”《太平御覽》卷353引《說文》:“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五兵長短各有所宜,因事而施),凡五兵。”《日知錄》卷7:“古之言兵,非今日之兵,謂五兵也,故曰天生五材,誰能去兵?!妒辣尽罚?#8216;蚩尤以金作兵,一弓,二殳,三矛,四戈,五戟。’《周禮·司右》‘五兵’注引《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戟助是也’”。有人甚至認為車兵和步兵各有不同的“五兵”?!短接[》卷339引樊文淵《七經(jīng)義綱格論》曰:“車上五兵:戈、殳、車戟、酋矛、牟夷。步卒五兵:戈、殳、車戟、酋矛、戟。”正是因為對“五兵”的解說各有不同,漢代畫像中所表現(xiàn)的“蚩尤五兵”的具體形式也有差異。
宋代學(xué)者多以“蚩尤五兵”與“李斯篆隸”并列,以為雖人物品德惡劣,然而其發(fā)明“不以人廢”?!墩f郛》卷89下歐陽修《集古錄》“秦二世詔”條說:“右秦二世詔,李斯篆。天下之事,固有出于不幸,茍有可用于世,不必皆圣賢之作也。蚩尤作五兵,紂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惡而廢萬世之利也。小篆之法出于李斯。”王十朋《梅溪集》后集卷4《次韻梁尉秦碑古風(fēng)》:“上蔡獵師妙小篆,奴視俗體徒肥皮。東封太山南入越,大書深刻光陸離。沙丘風(fēng)腥人事變,鬼饑族赤誰嗟咨。漢興萬事一掃去,惟有篆刻余刑儀。磨崖欲作不朽跡計,其如歷數(shù)不及期。蚩尤五兵紂漆器,人物美惡寧相疵。我雖過秦愛遺畫,南山入望頻支頤。”黃震《黃氏日鈔》卷39引李浩說:“蚩尤五兵,李斯篆隸,茍便于世,不以人廢。”又張栻《南軒集》卷37《吏部侍郎李公墓銘》說李浩事:“公白宰相執(zhí)政:蚩尤五兵,李斯篆隸,茍便于世,亦不當(dāng)以人廢。”明代學(xué)者楊慎《丹鉛余錄》卷8也說:“蚩尤五兵,李斯篆書,茍便于世,人其舍諸?鯀之城也,桀之瓦也,秦之邊防也,隋之漕河也,至今賴之。故曰:善用人者無棄人,善用物者無棄物。”“五兵”發(fā)明的意義得到肯定,于是“蚩尤”在文明史中的地位也得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