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在拍攝現(xiàn)場
克里斯托弗·諾蘭無疑是當今最受到影迷推崇的電影導演之一，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會引起產(chǎn)業(yè)以及觀眾的高度注目與期待，除了他充滿原創(chuàng)性的劇本結(jié)構(gòu)總是像一封挑戰(zhàn)信，讓大家絞盡腦汁去思考與理解外，諾蘭也是幾近完美游走在作者與類型之間的創(chuàng)作者；他時常掌握破億預(yù)算，但總是用最傳統(tǒng)的電影制作思維拍攝，其中一點就是盡可能不使用電腦特效；然而在描繪“曼哈頓計劃”的新作《奧本海默》中，諾蘭與他的團隊不太可能為了拍攝真的引爆一顆真實的原子彈，但劇組依舊找出辦法，用模擬的方式完成這項任務(wù)，甚至最終整部電影都沒有任何的特效鏡頭，他們是怎么辦到的？
將“真實”作為一種恐怖訴求
對于諾蘭，大家可能比較熟悉他的非線性敘事以及復雜的時間關(guān)系，但若仔細回想，他在電影中也有大量的爆破場景，《盜夢空間》中的雪地基地爆炸、《信條》中飛機撞毀停機棚，以及在《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中同樣引爆了一顆核子彈，對于一位長期熱衷實拍的導演來說，這場蝙蝠俠壯麗犧牲的爆炸，實際上是他少數(shù)使用 CG 的鏡頭之一，而也是因為這場鏡頭的效果，讓諾蘭清楚知道《奧本海默》的核心必須在沒有 CG 輔佐下完成。
▲《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中的核彈爆破場景
“在《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的結(jié)尾發(fā)生了一次核爆炸，其意義與我們將（在《奧本海默》）描繪的'三位一體’爆炸有著非常大的差異，所以我們在《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中使用了 CG 來獲得爆炸效果，但說來奇怪，在這場戲中，是一場張力的釋放，它實際上被放置的非常遙遠已讓人感到安全。”諾蘭談到。
過去，諾蘭追求真實場景拍攝的原因很單純，沒有什么比真實捕捉更能呈現(xiàn)電影的效果，就算電腦特效越來越進步且擬真，他也總能快速分別其差異，不過這次《奧本海默》，則有更感官上的考量，“當我談到《奧本海默》時，我想，好，我們?nèi)绾沃噩F(xiàn)'三位一體’測試？這個第一個原子裝置被引爆的事件，用電腦特效是行不通的，因為它的用途廣泛，而且可以實現(xiàn)的細節(jié)和圖像的多樣性，顯然是無與倫比的，但結(jié)果往往讓人感到舒緩、有點安全。”
▲《奧本海默》
“讓電腦特效去傳遞危機是非常困難的，這也是為什么在恐怖片中必須非常小心地使用它，因為很難讓 CG 具有威脅性?！敝Z蘭補充，“所以，首先我向我的視覺效果主管安德魯·杰克森看了劇本，并且表示，我不認為我們會使用工具，因此，讓我們看看我們是否可以使用模擬的方法呈現(xiàn)所有的效應(yīng)，從奧本海默對量子世界、原子的最初想像，以及它們之間如何產(chǎn)生強力的相互作用。波段、粒子，它們的二元性?！?div style="height:15px;">
最古老的電影特效技巧：強制透視
▲《盜夢空間》
理解到必須避免使用電腦特效重現(xiàn)原子核爆的原因，接下來諾蘭的考驗就是在于如何用真實的方式重現(xiàn)爆破畫面，從《盜夢空間》開始就擔任諾蘭電影特效監(jiān)制的史考特·費雪這次再次負責《奧本海默》的重任，他們選擇了好萊塢最古老的傳統(tǒng)特效——強制透視（forced perspective）作為重現(xiàn)原子彈爆破的技法，“我們不會將之稱作微型模型（miniatures），我們會稱它為大型模型（big-atures）?！笔房继亟忉專拔覀儽M可能的把它建造的越大越好，但我們也確實縮小的規(guī)模以方便管理，我們讓它更靠近攝影機，并在有限的環(huán)境中盡可能地把規(guī)模做大。”
強制透視的概念并不是專業(yè)電影專屬，一般我們在拍攝日常生活風景照時也時常會出現(xiàn)這樣的技法，例如我們站在某個知名建筑的前面，利用前景與背景的概念，制造出被攝體與建筑同等、甚至更具大體積的錯覺，過去最知名的使用范例就是彼得·杰克森在《魔戒三部曲》中為了讓甘道夫以及哈比人兩個身高有顯著差距的種族于同一個畫面出現(xiàn)，就是使用這個古老技法。
▲諾蘭在拍攝現(xiàn)場
至于爆炸的煙火，強烈的火焰主要是汽油和丙烷的混合物，然后將鋁粉和鎂添加到大火中，以模擬核爆炸伴隨的瞬間致盲閃光，“我們真心希望大家都能討論那個閃光，那個亮度，因此我們盡可能的復制這一點?！笔房继乇硎?。另一方面，諾蘭在接受《帝國》雜志訪問時也透了一些這起爆炸的內(nèi)容物，“有些較大規(guī)模的場景會使用鎂以及大型黑色炸藥制成的爆炸，有些比較小的爆炸則是利用不同顆粒、不同的油以及不同的液體相互作用?！?div style="height:15px;">
當視覺團隊把模擬素材拍攝下來之后，接下來就是導演與剪接指導的工作了，他們?nèi)绾伟芽捎玫钠纹礈惓勺詈蟮臉用?，同時達到導演最終的影像目的，“在觀看毛片時，這些素材會開始在我的剪輯頭腦運作，然后與剪輯師珍妮于剪輯室里一起，將視覺組織起來，嘗試把他們圖像化，并且開始想像最終觀眾看到這些畫面會有怎樣的體驗?！敝Z蘭說。“而在剪輯室看那些素材帶來的是這一連串的連結(jié)，這連接透過模擬技術(shù)混淆了尺度，從量子力學的粒子世界，到廣闊的宇宙、天體物理學等等，以及介于兩者之間的所有點。
“我們試著將這串連結(jié)發(fā)展到最終釋放，這種震動能貫穿整部電影，在這個極具破壞性的事件中最終獲得釋放，所以他們所做的這些事情絕對是微小同時巨大的，也可以說是微型的，甚至超越了真正的微觀，另一方面在某些又是如此龐大，讓你必須在拍攝現(xiàn)場保持十足專注力?！?div style="height:15p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