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
秋風(fēng)初起
離家遠(yuǎn)行的學(xué)子
你可曾想起
故鄉(xiāng)的風(fēng)吹向哪里?
9期《選萃》,聚焦“故鄉(xiāng)”
在一年中節(jié)氣交替的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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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閱讀聚焦“故鄉(xiāng)”
詩人莫問天心主持
九月里,帶你重溫故鄉(xiāng)的溫情
莫問天心
莫問天心,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xié)會簽約作家。出版有兒童詩集《翅膀》。作品散見《兒童文學(xué)》《少年文藝》。獲泰山文學(xué)獎、冰心兒童文學(xué)新作獎、首屆《兒童文學(xué)》金近獎,兩次獲《少年文藝》好作品獎,三次獲《兒童文學(xué)》十大魅力詩人稱號。
【主題閱讀之故鄉(xiāng)】
故鄉(xiāng)的香 / 莫問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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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原文
故鄉(xiāng)的香
莫問天心
想起故鄉(xiāng),第一個浮上心頭的字,卻是香,香味的香。
最是那一把青草香。那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記憶。小時候,每天放了學(xué)都要去拔草或放牛放羊。
拔了草,除了當(dāng)時喂牛喂羊的,更多是要曬干留作冬天的飼料。很喜歡青草曬干的味道,清新中帶著甜香。哪怕,為了拔它們扎得滿手血點(diǎn)子;哪怕,鐮刀經(jīng)常割到手指;哪怕,滿筐的草背回家,肩膀上都被勒出青紫的印子,還是聞不夠。
特別是一種叫作“香草”的草,這種草的學(xué)名究竟叫什么,我們并沒有考證過,鄉(xiāng)親們一直管它叫香草。纖細(xì)而柔裊,特別是它的氣味,特別香,常喜歡掐一節(jié)夾在課本里,于是那淡淡的香味就浸入了書香。
而從最初就融進(jìn)生命的香,是棉花。
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帶著我下地干活兒。他們忙著摘棉花,把我放在地頭自己玩耍。玩累了我就躺在棉花包里,看云彩在秋日的天空飄過,棉花柔軟的淡淡的香溫暖地?fù)碇遥瘔艨偸悄菢影卜€(wěn)。
直到現(xiàn)在,棉花還是我覺得最好聞的香味。那么暖,暖得讓人眼眶濕潤。小時候的田壟總是那么長,而棉花總是開得那么旺。那時候的棉花好像比現(xiàn)在開得白,朵也大,那種柔軟的觸感,真的比現(xiàn)在的棉花來得深刻。
那些年,棉花里供出了多少農(nóng)村學(xué)子;那些年,多少人家就指望著秋后賣了棉花盤算一年的支出。棉花,她不欺人,只要辛勤地付出了,她就會開出滿朵滿朵的收獲給你。
帶我摘棉花的奶奶,早已不在。父母也年老,種不動棉花了。但他們像棉花一樣平凡的生命,教會了我做人樸實(shí)真誠,寬容善良。
淘氣的時候,春天里爬上樹捋一把榆錢,折一枝槐花。還有一次,把人家種了當(dāng)種子的油菜花掐了一大捧,讓人家找到父母告狀,挨了好一頓訓(xùn)??赡乔逑?、芳香、濃香,都印在了心底,想起來,嘴角便會上揚(yáng),眉眼里都亮出了光。
麥子會在最火熱的日子里成熟,田野鋪金,麥香盈空。我們更喜歡的,是麥秸親切的香味,哪個農(nóng)村孩子沒在夏天的夜晚鉆過麥垛,捉迷藏的笑聲里也含滿了麥秸土土的香氣。
還有秋天甜香甜香的棗子,掛滿了樹,就那么張揚(yáng)地拽著小饞貓們的眼睛。秋收的午后,幾個頑童相約,趁大人們累極休息時去打棗子。幾塊磚頭扔上去,棗子骨碌骨碌地掉在地上亂滾。手忙腳亂地爬上去撿,還見縫插針地往嘴里塞上一粒。
可是,那些被秋收累得本來應(yīng)該睡得死死的大人們,卻總是會不那么識趣地醒來,在我們還沒撿完地上的棗子,或者根本來不及撿的時候,就跳出門來,沖我們大吼。嚇得一幫子小妮兒小小子四散開逃。
然后,又相約去下一家。反正那時,幾乎家家戶戶的院子外面都種著幾棵棗樹,完全夠我們輪換著你家我家地偷來偷去。那時的棗,都看得緊,因?yàn)橐糁^年時做棗糕蒸棗卷,更要賣了換零花錢,村子里年年秋天都來收棗的販子。
可是現(xiàn)在,村子里的年輕人大都出去打工了,經(jīng)年不回來。老一輩的,幾乎所剩無幾,當(dāng)年吼過我們的老人,基本都故去了。有的宅院荒了,有的宅院重新翻蓋,砍去了棗樹。僅存的一些棗樹,竟然沒人去收那些依然在秋天成熟的棗。它們依然那么張揚(yáng)地掛滿樹枝,可是它們的主人有的不在家,有的在家也已不在乎這點(diǎn)棗子。人們的生活條件好了,村里有了好幾家超市,買什么都方便,就懶得受那個累打棗了。于是,樹上滿枝頭的棗,地上也落滿熟透的棗,就像棗樹的淚。而我,寫到這里,臉上也已流滿了淚。
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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