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說了很多,我們以當下的四診情況為主。當下的癥狀是:頭暈、頭痛、背痛、惡寒等等。其中,背痛、惡寒,屬于表癥;口苦、咽干、脈弦,這是少陽病,小柴胡湯證。所以胡老用的就是柴胡桂枝湯,用桂枝湯應對太陽表證,解肌發(fā)表,解決背痛、惡寒的癥狀;用小柴胡湯和解少陽,針對口苦、咽干;同時,還合上了半夏厚樸湯。因為患者有一個癥狀:咽癢而咳、咳痰困難,半夏厚樸湯就專門治這種,咳痰困難的咽喉疾病,會總覺得嗓子有痰,但咳不出來。與前幾例相似,本例同樣加入了石膏,即認為此病兼有陽明熱。陽明熱象體現(xiàn)哪?一個是咽癢、咽干,同時有脈數(shù)。所以一診,胡老診斷為三陽合病,用的是柴胡桂枝湯合半夏厚樸湯再加石膏。診斷此病其實不難,單看脈象,弦、細、數(shù),有弦象和有數(shù)象,分別對應的少陽與陽明;又加上他有惡寒,代表表證未解。所以是三陽合病,用柴胡桂枝湯加石膏,沒什么好說的了。
前面我我為什么說復雜呢?患者此病,感冒纏綿快一個月還沒好,她既不是人老體虛又非小兒體虛的情況,那是怎么造成的?就是前面的醫(yī)生誤診、誤治造成的。首先,他用的薄荷猴片,該藥基本可以定位為一個西藥,因為中藥成分,只有一個薄荷腦,其他都是西藥成分。另外他還用了六神丸。六神丸,可是咱們國家中藥六大絕密品種之一。跟它并列的有同仁堂的安宮牛黃丸,有片仔癀,有華佗再造丸和麝香保心丸,以及云南白藥,每一個都是大名鼎鼎。它是一個古方,針對某些病癥有立竿見影效果。但是它還是中藥,是中藥就必須要辯證服用,否則就容易吃錯、吃壞。六神丸當然是一個保密方,但是大體成分咱們也是知道的:珍珠粉、犀牛黃、麝香、雄黃、蟾酥、冰片。它的主要癥治是清熱解毒、消炎止痛,用于爛喉丹痧、咽喉腫痛、單雙側乳蛾病、小兒熱瘡,各種腫痛、腫毒等等。這里的清熱解毒,可不是一般的清熱解毒,它是針對大熱、大毒,而用了很多動物藥,包括雄黃、蟾酥都是有一定毒性的。分析一下患者剛開始感冒的癥狀,頭暈、咽痛、咽癢、鼻塞流涕。鼻塞流涕表明有表癥在,咽痛代表確實也是有熱的,但是并沒有到要用六神丸這種藥地步。果然,用了六神丸,癥狀不減反增。這就告訴我們,當病人還有表癥在的時候,我們不能一味的清里熱,否則就可以說這是引邪入里----你沒有發(fā)表,而是用大量兇狠的清里熱的藥,使得里虛、敗胃,人體的正氣就弱了,胃氣弱了,邪氣就更容易入里,造成這個病久久難愈,反復發(fā)作。至于后面提到的桑菊飲和銀翹散,我們在前講已經(jīng)講過。桑菊飲主要是宣降肺氣,針對風熱初起而咳嗽的情況;而銀翹散是比較全面的一個藥,既能辛涼解表,又能宣降肺氣,還可以清熱解毒。我認為,此病初起,表現(xiàn)為頭痛、咽痛、咽癢、鼻塞流涕,這個時候如果用銀翹散,還是可以的。因為他有咽痛、咽癢的情況,證明是風熱,至少已經(jīng)部分化熱,同時又兼有表證,用辛涼解表的銀翹散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該用六神丸,去一味的清里打壓。包括咱們現(xiàn)在經(jīng)常用的大青葉、板藍根,這種清熱解毒的藥也是一樣,有表證的時候都不可輕易使用;有個成藥叫蒲地藍,蒲公英、苦地丁、板藍根,也是如此,外感初期,你一味的去清熱解毒,反而容易引邪入里,使得病纏綿難愈。
所以這個病,找到胡老的時候已經(jīng)一個月之后了,胡老給他開了柴胡桂枝湯合半夏厚樸湯加石膏,喝完了三劑以后,他頭暈、頭痛、口苦好了,也就是說小柴胡湯證、少陽病解了;同時,脈已經(jīng)不數(shù),即陽明熱象也解了。唯獨還有背痛、咳嗽,微微惡寒在。二診的時候,胡老針對這種情況開了一個桂苓五味姜辛夏杏甘草湯,雖然原書未提供具體方劑,但基本可以理解為《金匱要略》的苓甘五味姜辛夏杏湯加入了桂枝。因為病人最后的癥狀主要就是咳嗽和微微惡寒,所以它是一個寒性的咳嗽,要治以溫化痰飲。苓甘五味姜辛湯,主要就是溫肺化飲,針對咳嗽、白痰的這種情況。它包括茯苓、甘草、五味子、干姜、細辛。熟悉《傷寒論》的同學會發(fā)現(xiàn),干姜、細辛、五味子是小青龍湯里面的經(jīng)典的一個配伍,這里面又搭配了茯苓和甘草,主要是對化痰濕有一定的幫助。此湯方加入半夏和杏仁,即變?yōu)檐吒饰逦督料男訙?,在《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篇中第39條說:“水去嘔止,其人形腫者,加杏仁主之。”浮腫與否,案例里邊沒有交代,我們可以不管它,因為杏仁和半夏本身也有祛痰下氣的作用,可以認為這是胡老用于溫化痰飲、止咳平喘的一個經(jīng)驗方。而桂枝的加入,還是因為病人還有微微的惡寒,用桂枝去溫通,以去太陽表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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