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封來群
在約堡城東邊,住著一位北京人氏,姓楊,名意遠,善書畫,精篆刻,也撫琴,吟簫,填詞,詞牌最精{憶江南},無論韻腳,對仗,意境均不落俗,有大氣。他不但能文也習(xí)武,專攻中國楊氏八十八勢太極拳。此人以步代車,行跡不定,忽然在文明地社交場上揮毫,忽然在黑人巴士站搭車,又忽然在白人武館任教,也忽然在南非古玩市場走動。
三年前,我想求楊意遠幾方印,但又不認識,于是,托朋友劍宏給這位楊先生帶了口信,說久聞大名,不曾相識,想求印幾方,不知肯否。
一聽說有人求印,話匣子打開了,‘在南非求我楊某人治印的人不多,今天就憑一個求字,我送他幾方印得了,也算是我在南非遇到了識貨之人,我治印二十多年,刻過的石頭,少說也能堆成堆,現(xiàn)在我人到中年,正是出藝術(shù)作品的時侯,無論是收藏,鑒賞都不遜色,你問他想要幾方印,要朱文,白文,是小篆還是大篆。’劍宏把話傳來,我回話說;‘我最愛閑章,石隨形走,不雕不飾,多自然有天趣,刀法要古拙,文要清心養(yǎng)性,意在雅致。另外,我有三方家傳古印章,也可讓他鑒賞一番。”真是位行家,一聽此話,非常激動,一定要聽聽這三方家傳古印章的來歷。我給劍宏說,‘現(xiàn)在,我只能告訴他這三方印石的名子,一方田璜,一方雞血,一方絕頂壽山石。如果要聽這三方古印章的來歷故事,隔日到我家來,讓他帶上夜簫,我開瓶好酒,選一個明月當(dāng)空的日子,座在我院古槐樹下,咱們邊飲邊敘如何。’好,就這么定了,說好是當(dāng)年中秋節(jié)見面。
我當(dāng)時非常高興,我想見識他的篆刻,他想鑒賞我的家傳古印,見也罷,鑒也罷,真是,一舉兩得,兩全其美。
其實,我除了這家傳古印外,在國內(nèi)古城長安還收藏過一些名人印章,其中有一位叫印道人的給我治了方印,最是我心愛。那年妻子剛來南非,我很掛念,這位印道人以古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之意,給我治了一方印,取名[紅豆齋],印的倆邊落有邊款,[一花開五葉,結(jié)果自然成]。此乃禪語,我也不敢妄解,但這方印刻的真叫絕,這是一方朱文隨形印,刀法自然古樸,章法疏密相間,疏可跑馬,密不透風(fēng),猛看錯落無致,細品穿插有序,字體直追秦漢,邊款雖是刀刻,但有筆意。章紐雕有一古人盤腿座石,昂首遠望,若有所思,這方印我愛不釋手,如掌上明珠,起名發(fā)亮帶寶色。楊先生來時也讓他見識一番。
那年中秋節(jié)人們都忙著作生意,賺了錢的,去佛堂燒支高香,求神保平安,沒賺錢的求人算命,問何時能發(fā)財,窮算命,富燒香,都有所求,我只想求一方印。
中秋節(jié)到了,我備好酒菜,支好桌子,將家傳古印的故事重溫了八遍,直到能倒背如流。在月下,我走著方步,左手背后,右手擰著胡子,仰首觀月,月明似鏡,想當(dāng)年李白月下獨飲不也就是此景吧,就是時間上推幾百年而已。
月亮在古槐樹梢升起,月光如水,灑在人間,我在樹下走著,身影忽長忽短,忽明忽暗,我想,這方印求來不易,八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值得紀念。月亮漸漸偏西,夜已有些寒氣,結(jié)果楊先生沒來,再等,還是是沒來。我只好怏怏的收拾桌椅板凳,對著明月大嘆一聲,求人難呀。
后來,我問劍宏為什么,劍宏見四下無人,悄悄告訴我,‘楊先生雖然名聲很大,但他不能出門。’‘為什么,’‘他沒車。’
第二天,我去找‘門道靈’求了一卦,簽上寫,[筆能使文章富,卻將人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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