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習(xí)錄拾遺》
編者案:日本學(xué)者佐藤一齋先生著有《傳習(xí)錄欄外書》,徧?!秱髁?xí)錄》諸刊本,輯錄通行《全書》本所闕陽明語錄三十七條,并加注疏。旅美華人學(xué)者陳榮捷先生又在佐藤氏《欄外書》基礎(chǔ)上,從《王文成公全書》之錢德洪《刻文錄敘說》及《陽明年譜》中輯錄陽明語錄十四條,合佐藤氏所輯,共計(jì)五十一條,并加校注,編為《傳習(xí)錄拾遺》一卷,刊入陳氏所著《王陽明傳習(xí)錄詳注集評(píng)》一書,由臺(tái)灣學(xué)生書局印行。此所謂「拾遺」者,僅指「拾」通行《陽明全書》本《傳習(xí)錄》之「遺」也,其言互見于舊刊施邦曜、南大吉、宋儀望、俞嶙、閭東、王貽樂、張問達(dá)諸種傳本以及《陽明全書》所載錢氏《敘說》及《附錄年譜》之中。然此《拾遺》有集零為整、便于學(xué)者研究之功,固不可廢。今特移錄本書而刪其注評(píng),只保留篇首案語及若干校注。
陳榮捷案:《傳習(xí)錄》,《全書》本共錄三百四十二條。南本、宋本缺第九五條,其它諸本則共增三十七條。據(jù)佐藤一齋所校,即第二十四條后,施本、南本、俞本各增一條(均《拾遺》一);閭本于二四一條后增兩條(《拾遺》二與三);俞本、王本于三一二條后增一條(均《拾遺》四);閭本于三一六條后增一條(《拾遺》五);張本于三三五條后增二條(《拾遺》六與七);三四二條,施本、俞本增六條(均《拾遺》八至十三),王本增六條(《拾遺》二與十四至十八),張本增二十七條。除重復(fù)與王本所增者六條、施本與俞本所增者二條,與閭本所增第一條外,張本實(shí)增十八條(《拾遺》十九至三十六)。此三十六條,均載佐藤一齋之《傳習(xí)錄欄外書》。一齋于九十九條注又舉一條(《拾遺》三十七),共增三十七條。今又從《全書》卷目錢德洪之《刻文錄敘說》抄出四條,為第三十八至四十一條(另第十條),從《年譜》抄出十條,為第四十二至五十一條(另第十一條),總共增《拾遺》五十一條。
千古圣人只有這些子。又曰:「人生一世,惟有這件事?!?div style="height:15px;">
先生曰:「良知猶主人翁,私欲猶豪奴悍婢。主人翁沉痾在床,奴婢便敢擅作威福,家不可以言齊矣。若主人翁服藥治病,漸漸痊可,略知檢束,奴婢亦自漸聽指揮。及沉痾脫體,起來擺布,誰敢有不受約束者哉?良知昏迷,眾欲亂行;良知精明,眾欲消化,亦猶是也。」
先生曰:「合著本體的,是工夫;做得工夫的,方識(shí)本體?!?div style="height:15px;">
薛尚謙、鄒謙之、馬子莘、王汝止侍坐,請問鄉(xiāng)愿、狂者之辨。曰:「鄉(xiāng)愿以忠信廉潔見取于君子,以同流合污無忤于小人,故非之無舉,刺之無刺。然究其心,乃知忠信廉潔所以媚君子也,同流合污所以媚小人也。其心已破壞矣,故不可與入堯舜之道。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紛囂俗染不足以累其心,真有鳳凰于千仞之意,一克念,即圣人矣。惟不克念,故洞略事情,而行常不掩。惟行不掩,故心尚未壞而庶可與裁?!?div style="height:15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