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一年一度的 I/O 開發(fā)者大會上,谷歌驕傲地宣布:社恐快樂助手, Google Duplex (人工智能語音技術)正式上線啦~

Google Duplex 結合了自然語言處理、深度學習和文字語音轉換功能,能用地道的人類口音定餐廳、約時間、問問題,還會嚶嚶嚶。

相比之下,Siri 就是大笨蛋
這是碼農的一小步,卻是關愛社恐協(xié)會的一大步。
沒事別打電話,有事更不要打電話!
一只太平鳥在枝椏間穿梭,黃色的尾羽拍打著綠葉,昨夜的雨滴,終于如愿地落到窗臺上。
晨間的微光透過白紗窗簾的紋理,撫摸著太陽智子的臉龐。然而她并沒有打算起床。

畢竟,生物鐘醒來后再睡一覺,才是周末的意義。
聽著秒針節(jié)拍器般的嘀嗒聲,太陽在被子里舒展四肢。
突然,手機響了。
太陽四肢僵硬,心臟劇烈收縮了一下,這一刻,她不再是賴床的太陽。轉而成了空襲警報下的加來守軍,被塞壬捆在桅桿上的水手,會昌三年剛剛剃度的小沙彌。

細密的冷汗在額上結了一層,眼睛不自然地緊閉著,耳尖在愈加局促的呼吸中越來越紅,雙手筋攣般抓著被角直到指節(jié)蒼白。
當電話終于停止后,太陽長舒一口氣,起身剛走到門邊,命運的鈴聲又一次響起。她僵硬了片刻,拿起手機,發(fā)出了一句超聲波范疇的“喂”。

只聽那邊傳來:“你好,我是 XX 超市的送貨員,請問你在家嗎?”
以上就是電話恐懼癥患者的日常。
那不是鈴聲,是警報
電話恐懼癥,雖然聽上去像心理學課本里的高頻考點,但其實只是眾多網絡流行病中的一種。主要癥狀就是對電話鈴聲過敏和抗拒接打電話。

根據英國心理學家 Guy Fielding 的研究,當代年輕人中有大概10-15%的人在打電話時會感到焦慮和恐懼。
雖然“病征”大同小異,但病因卻各有千秋。

除了被保險辦卡買房的推銷三件套弄得不勝其煩外,最最常見的原因就是“習得性無助”:
1967年,美國心理學家塞利格曼把狗關在籠子里,只要蜂音器一響,就給以難受的電擊,狗被關在籠子里,逃避不了電擊,多次實驗后,蜂音器一響,在給電擊前,先把籠門打開,此時狗不但不逃而是不等電擊出現(xiàn)就先倒在地開始呻吟和顫抖,本來可以主動地逃避卻絕望地等待痛苦的來臨。
通俗來講,就是有與電話相關的心理陰影,產生了近似于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的反應。
對于這一群體而言,上學時,電話是老師“請家長”的首選工具;工作后,電話是老板奪命連環(huán) call 的輸出裝置。

除了恨烏及屋外,如果曾經接收到通過電話傳達的“噩耗”,并深受那次失敗經歷影響的話,你的電話恐懼癥估計短期內好不了。
社恐的地獄挑戰(zhàn)
除了上述和電話八字不合的情況外,在另一類人身上,電話恐懼癥并非獨立問題,而是社交恐懼癥(包括網絡語境中的)的并發(fā)癥。
對于患得患失、脆弱敏感、謹小慎微的社恐(包括網絡語境中的)人群而言,電話這種高效又及時的溝通方式實在是太反人類了。

首先,電話的強制性非常高,相比于可以裝死的微信、短信和郵件,電話對時間的寬容度小得可憐。
只要鈴聲響起,就意味著被裹挾進一件無法掌控的事中,即使這次不接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且還沒有撤回鍵可以用。

其次,在互聯(lián)網普及的今天,中國人早就習慣了用微信溝通,電話也退居二線,成為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干部。
所謂老干部,就是只有重大突發(fā)情況下才會出動的人物。如果一件事是嚴肅、緊急、且三兩句說不清的,人們都會傾向于用電話解決。
所以,電話鈴聲自帶“讓開讓開,出大事了!”的屬性。

在這種心照不宣的“潛規(guī)則”下,很多人都養(yǎng)成了聽到鈴聲虎軀一震的習慣,更何況社恐乎?

根據語言學專家 Albert Mehrabian 的研究,在有效的人際溝通中,非語言信息高達55%。
但電話交流卻沒有了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的助攻,不但不能看到對方的實時動態(tài),連喝口茶緩解一下尷尬的機會都沒有,這又一次加重了控制權被剝奪后的不安全感。
對于社恐人士而言,字斟句酌的文字交流尚且擔心自己表達不清,在通話時,卻要迅速了解對方傳遞的信息,及時確定自己的想法并給予適宜的反饋。
如果上述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電話兩頭都會陷入可怕的沉默中,只剩嘶啦嘶啦的糟糕信號嘲笑社交的無能。

口亨!那些夸夸其談口才了得的“社恐”都是騙紙
由此可見,對電話,這種相較于文字或面對面交流門檻更高的社交體驗產生不適和恐懼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的事。
在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尼的《群山回唱》中有這樣一段話:“他們認為自己活著,全憑他們想要的東西,可實際上呢,支配他們的是他們害怕的東西,是他們不想要的東西。”

一些恐懼癥患者為了讓標簽更加貼身,為了“這年頭,沒點病都不好意思出門”的潮流,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一邊害怕恐懼,一邊又渴望恐懼成真。
雖然人是社會動物,但從他人的想法和外界的信息中抽身出來,把自己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來審視,也許更便于你真正理解自己,弄明白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