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 Mozur/The Wall Street Journal
一名女子走出富士康深圳龍華工廠大門。
這幾個月，鴻海精密工業(yè)股份有限公司(Hon Hai Precision Industry Co.，又名富士康)在公關政策方面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向《華爾街日報》等幾家西方媒體公司敞開了大門。而在過去，它只有很少幾次讓外國媒體進入其有如城市般大小的工廠園區(qū)。富士康一向行事隱秘，是蘋果(Apple Inc.)和任天堂(Nintendo)等國際品牌的電子產品組裝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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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富士康深圳園區(qū)員工關愛中心內的一間咨詢室。透過窗戶的防盜網可以看到為防止員工自殺而設置的安全網。打響這次媒體新“閃電戰(zhàn)”是富士康進行公關改革的第二幕。此前，美國公平勞工協(xié)會(Fair Labor Association)今年3月公開了一份針對富士康的審計報告。報告發(fā)現(xiàn)，該公司存在違反加班、健康和安全規(guī)定的情況。
隨后，富士康承諾將做出改進。兩年前，10多起自殺事件第一次讓媒體把主要目光投向了中國內陸的富士康工廠(其雇員規(guī)模約為150萬人)。此后，富士康成了一連串不幸事件的發(fā)源地，如工廠爆炸、工人騷亂和非法雇傭童工等。這意味著媒體聚光燈從未遠離這家臺灣企業(yè)。
《華爾街日報》記者今年12月初參觀了富士康深圳園區(qū)，這里共有雇員20余萬人。在我們參觀的當天，富士康說自己正在進行檢查，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無法參觀主要生產設施。不過，我們可以去廚房、宿舍區(qū)、員工關愛中心和自助餐廳等地方參觀。這些地方讓我們有機會了解到富士康工人日常生活的一些細節(jié)。全球一些最炙手可熱的電子產品就是在他們手上大批量生產出來的。
富士康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改善員工的生活水平，盡管該公司的努力并非總像一些人期待的那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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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員工宿舍。每間宿舍一般有八個床位。有關這一點，在富士康深圳園區(qū)新的員工關愛中心體現(xiàn)得十分明顯。該公司雇員表示，這個中心平均每天會接到1,200個來電和10人次的登門拜訪。富士康在這里為員工提供免費咨詢，而互動數(shù)量表明，如果不是有這個關愛中心的話，很多工人是有其他渠道獲得幫助的。另一方面，也有員工表示，不管是電話還是登門拜訪都幾乎不能保證匿名。舉例來說，如果某員工被認為有問題并且對其進行了風險評估，那么此人的經理就會接到通知，然后該經理就會被叫去解釋這個工人有什么問題。也就是說，這不是一種鼓勵員工暢所欲言的制度。
富士康的員工宿舍前不久外包給了一個管理公司，該公司允許關系較好的同事住在一起。盡管有了這樣的變化，仍有很多員工對我們說，他們更愿意住在園區(qū)外，避開保安的嚴格監(jiān)督。富士康的保安會到員工宿舍進行現(xiàn)場抽查，有時還會非常嚴厲地執(zhí)行其它規(guī)定。不過也有人為保安辯護，說園區(qū)工人偶爾也有出格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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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大樓內有富士康員工教育中心。富士康也發(fā)現(xiàn)，廠區(qū)內設置的學習中心的效果也是好壞參半。這個學習中心目前提供大量教育機會，其中包括一系列培訓課程以及從大專到博士的學位課程。富士康表示，大約有2.2萬名員工參加了學習中心提供的各種學習項目，人數(shù)約占工人總數(shù)的10%。與我們交談過的一些員工說，他們更愿意自學或在廠區(qū)外上課，因為上課時間更為靈活。一位工人說，由于上班時間很長，他在富士康的學習中心一個月可能只能上三次課，他預言自己學不到什么東西。
不過，富士康正在努力。據(jù)勞工團體和工人說，富士康深圳廠區(qū)在生活上的許多方面比當?shù)仄渌娮訌S商要好。那些工廠的管理非常嚴酷，設施缺乏，長時間加班，只要工人稍稍違反嚴格的廠區(qū)規(guī)定就會被克扣工資甚至被停發(fā)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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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深圳園區(qū)內有十幾家餐廳。圖為工人在其中一家餐廳吃飯。對于富士康員工來說，最大的變化將在明年夏天得以體現(xiàn)。屆時每周九小時的法定加班上限將正式開始實行。在加班時間減少以后，為了留住員工，富士康說它會給員工加薪。在另外的采訪中，大多數(shù)受訪員工都了解有關加班時間即將變化的消息，但很不確定漲薪幅度能否彌補因加班時間縮短造成的收入減少。一位接受采訪的工人表示，有傳言說基本工資將上升50%。這與咨詢公司Sanford Bernstein的預計一致。后者曾表示，在加班時間被縮短后，富士康必須讓基本工資上升50%才能留住員工。但這位工人很快又說，我真的不相信這個數(shù)字。
新政策推出后富士康的表現(xiàn)如何，部分取決于員工是否信任公司。員工懷疑政策的變化將導致其收入下降。這也取決于富士康能將多少成本轉嫁給蘋果等終端品牌。后者正是依靠富士康的廉價生產賺取高額溢價。
重要的是要記住，盡管富士康擁有巨大的規(guī)模和深厚的經驗，仍有其他廠商能夠抓住機會分食富士康的業(yè)務。其中一個例子是和碩聯(lián)合科技股份有限公司(Pegatron Corp., 簡稱：和碩)。這家上市生產企業(yè)是從臺灣知名電腦公司華碩(Asustek Computer Inc.)分拆出來的，它常常和富士康爭搶蘋果的合同。雖然它在國際上的知名度還很低，但該公司可能逐漸壯大并搶走富士康的一些訂單。然而像和碩這樣的企業(yè)可能希望利用富士康上調代工費的任何一次機會去實現(xiàn)類似的壯舉，并從利潤率更高的知名企業(yè)那里獲得更多收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