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網上搜索相關視頻,2000年5月14日的《實話實說》,可惜還是沒有找到。只能把文字版的實話實說貼上來,讓真想被感動的你,好好看看這個洗滌心靈的大衛(wèi)精神吧。 大衛(wèi)正傳 主持人: 剛才我們說到,剛看到學前班的孩子,覺得棘手,后來又開始教年級高一點的孩子,還適應嗎?
主持人: 一簽合同的時候還是要寫字的。 大衛(wèi): 但是要簽一個字就行了,簽一個名字就好了。 主持人: 你在潮陽這個學校教了兩年,是吧? 大衛(wèi): 嗯。 主持人: 兩年以后你覺得自己能力非常強了,再教小學就耽誤自己了,所以你就跑到蘭州去教大學去了,現在是教大學了,是這么回事吧? 大衛(wèi): 嗯。 主持人: 你是覺得自己的能力適合教大學了,是吧? 大衛(wèi): 也不一定我的能力適合什么,我首先要看有沒有什么地方,我能夠做一點事情,首先跑到蘭州要看這個大學,我覺得這個西北民族學院,我對它特別感興趣。 主持人: 你怎么跟人家介紹的?你說我是丁大衛(wèi),我是教小學的一個老師,現在準備到你們大學來教教課。 大衛(wèi): 跟這個差不多。 主持人: 沒有什么很特別的,我寫個人簡歷,他們沒說出去,寫個人簡歷給他們看。 大衛(wèi): 在珠海,在潮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有教學經驗,這樣就夠了,雖然以前是小朋友的班。 主持人: 有小學教學經驗,應該說準確了。 大衛(wèi): 就是。 主持人: 我聽說你一到大學,西北民族學院,又鬧了一次降工資的風潮,嫌校長給的工資高,要降,有這么一回事嗎? 大衛(wèi): 有。 主持人: 校長要給多少,當時? 大衛(wèi): 他們說1200。 主持人: 他們要給你1200。你想要多少,當時? 大衛(wèi): 我跟他們說,1200是不是很多還是少?我就問他們,他們說1200還是不錯,在蘭州還挺高的。我就說900怎么樣? 主持人: 最后是按照1200給的,還是按900給的? 大衛(wèi): 950。 主持人: 聽著像生意了,950。 大衛(wèi): 他們覺得900太少,我覺得1000,四位數稍微大一點,所以950了。 主持人: 950夠不夠? 大衛(wèi): 300,400就夠了。因為那個地方,我也是單身,有一個小房間。 主持人: 這是一個重要的信息。 大衛(wèi): 重要的信息,這有什么重要的? 主持人: 我是說你一個月才花300多塊錢,這是一個重要的信息。怎么會花那么少的一點錢呢? 大衛(wèi): 這吃飯的錢,還有買郵票,給我媽媽、爸爸寫信,打幾個電話就這么多了。我是一個乖孩子,不喝酒、不抽煙、不花很多錢。 主持人: 結合剛才那個信息,這個信息就更重要了。 大衛(wèi): 哪一個信息? 主持人: 下一個,咱們現在說說教書的事,大學好教嗎? 大衛(wèi): 比較好教。 主持人: 我聽得出來,好像你生活得特別樸素。這是為什么? 大衛(wèi): 我不認為那么樸素,你看我現在本來在蘭州的,我就坐飛機過來了,到北京過來,我覺得這個不太樸素了,可以住賓館還要坐飛機,還有他們請我吃飯,你們中央電視臺夠熱情了。 主持人: 我們當時聽說丁大衛(wèi)特別樸素,就說你能不能把你的家當拿來給大家看一看,他說可以。你看背來了,是不是背來這個行囊以后,蘭州的宿舍就空了? 大衛(wèi): 差不多了。有代表性的就帶過來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生活習慣。 主持人: 打開給大家看一看行嗎? 大衛(wèi): 不合我的習慣,我為什么要帶過來呢?那沒有問題了,我很愿意。 主持人: 什么都帶過來了? 大衛(wèi): 他們說能帶的東西都帶過來,都帶過來,就像搬家一樣,所以首先是沒洗好的衣服,我做一下介紹。這個印第安人頭,這是我們美國的克利夫蘭,印第安人棒球隊,我們是今年得了冠軍。 主持人: 你應該知道的吧,在我們中央電視臺,這樣的廣告15秒要交8萬塊錢。 大衛(wèi): 很好的一本書,《鐵路旅客列車時刻表》。 主持人: 照片上是你的家里人是吧? 大衛(wèi): 好多人,大部分是家里的人,弟弟、弟媳。 主持人: 弟弟和弟媳,沒經他們同意可以拍照他們嗎? 大衛(wèi): 無所謂。 主持人: 誰掉到地下了呢? 大衛(wèi): 這個人早一點就調走了。原來的一個人,他們讓我把這個帶過來了。 主持人: 這是什么? 大衛(wèi): 這是一面國旗。 主持人: 大衛(wèi),這是我們感興趣的,為什么你會經常帶著它呢? 大衛(wèi): 因為我畢竟是老外,起床的時候我就可以看著它,要提醒我我不是在美國,今天要多說一點中文,要吃中國飯,你不要像你在美國一樣,而且好多人他們進我的宿舍以后,他們看到這個國旗,就可以開始談國內的一些事情。他們知道我會比較感興趣了。這是我爸的衣服,我穿我爸當兵的時候,這件衣服已經40年的時間了,還是挺漂亮的,他們讓我?guī)н^來?!案拭C省外國專家敦煌獎”,還有一個帽子,這個跟那個配的。 主持人: 這都是你去過的地方,是吧? 大衛(wèi): 好多的,有一雙鞋,很臭。 主持人: 這個不讓你拿了,這個比較臭,還有什么? 大衛(wèi): 還有,可惜得很,真的可惜得很,但是還是一個很好的照片,全家的,現在壓碎了以后,更像一個藝術品了,是吧。 主持人: 我們會馬上把它修好,一個家絕對不能破碎,他們有沒有人說,你像我們中國的一個人,姓雷。 大衛(wèi): 像雷鋒吧。 主持人: 好像你的想法、你的境界跟他特別相近。 大衛(wèi): 我以為你說長得比較像他。 主持人: 想法跟他像。 大衛(wèi): 我覺得很自然,一個人像雷鋒一樣,雷鋒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人,他憑著良心,他為人民服務,其他的人我能夠幫助他們,我就盡可能去幫助他們,我自己有兩個手,我有力量,我有時間,我有能力,我就可以幫助別人了,憑著良心每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是普遍的道理。不是雷鋒,也不是美國的教育,每一個人都應該做到的,實際上,我父母也是那樣教育我的。 主持人: 你有沒有一個場合,聽你所有的學生七嘴八舌地議論你,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大衛(wèi): 沒怎么聽過。 主持人: 現在我告訴你,這個時候到了,看看丁大衛(wèi)的學生,怎么議論他,怎么評價他。 學生: 大衛(wèi)我好怕你??!為什么呢?他很嚴肅,很嚴肅。 學生: 已經胡子長得這么多了,還不結婚,總是這樣子,不結婚,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嘛? 老師: 他說恩溢學校就是我的老婆,這些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非常愛這個學校,特別愛這邊的老師。也非常愛這邊的孩子。在學校里他忘我地工作,有時候早上7點多鐘起床,就出門去家訪,去探望學生,夜里11點多鐘才回來,有時候,而且自己開車,從來就沒有提出過累,有時候累得病倒了還是堅持工作,他是一個非常非常特殊的人。 學生: 大衛(wèi)我們好想你??!你快點回來給我們上課??! 學生: 他從來不因為頭疼感冒或者什么缺課,他的那種嚴格,并不是對你特別兇,他從來不兇,他可能用另一種方式,如果你不完成作業(yè)的話,或者做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就是對你很失望的樣子,讓你感到有種犯罪感,你好像沒做作業(yè)那種感覺,我對你很失望。 學生: 他有什么缺點呢?我覺得真想不出來,他自己說過他有點懶,有時候胡子根本不刮的,特別長,顯得。除了不刮胡子還有什么地方懶?他的宿舍特別地亂。別人去了也不收拾?不收拾。 主持人 你們是不是也有一肚子的問題?現在咱們連珠炮似地向他發(fā)問,好不好?誰想說,舉手示意我。 觀眾一: 您好,丁校長您好,我的問題是這樣的,目前學生認為現在的減負,如果確實減負的話,他就會考不上重點的高中和重點的大學,而上一些普通大學,對于他今后的工作、生活都有一定的影響,您認為怎么看?謝謝! 大衛(wèi): 問題挺大,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特別嚴重,跟美國相比,美國不需要什么減負,因為本來我們的負不是很重,我認為在中國全國都是很重的,壓力特別大,要減負,在我們學校,我現在我希望我們上課的時間少一些,讓上課的時間更有價值,我覺得是最必要的。 主持人: “減負”現在是一個特別熱門的話題,所以今天你看你一來,我們就給你減負,把你的行囊都掏空了,大家抓緊問問題。 觀眾一: 您好,我想問一下丁老師,從你所隨身帶的行李,看到你生活確實很簡樸,我想你這樣對你的學生有什么影響嗎? 大衛(wèi): 肯定有一點影響了,我可以要求更高的條件,但是我覺得沒有必要,有比條件高比舒服的情況、環(huán)境更重要的東西,我希望他們也能夠得到這種啟發(fā)。有時候他們就可以跟我說,校長我跟你完全不一樣,我現在我們家里很窮,必須賺一點錢,我不是不同意,但是我希望我的生活方式,跟他們的生活需要進行溝通 交流,交流就有教益,就有進步,我不要求學生也跟我一樣,因為那個太可笑了。 觀眾二: 剛才你介紹了你的教學,我真希望我女兒也是您班的一個學生,但是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在中國是有教學大綱的,你這么寬松地教學,是不是違反了中國的教學大綱? 大衛(wèi): 沒有辦法避免什么分數、大綱、統(tǒng)考,這個還是必走之路。 主持人: 他也有他的難處。 大衛(wèi): 沒有辦法避免什么分數、大綱、統(tǒng)考,這個還是必走之路。 主持人: 他也有他的難處。 觀眾三: 你好,像你這樣一個美國青年,在美國你是不是也很特殊呢? 大衛(wèi): 我認為在美國并不特殊,我認為在中國也不怎么特殊的,如果我是黃種人,是一個中國人,可能沒有什么,不會引起別人的興趣的,不會請到什么《實話實說》欄目來作嘉賓了。 主持人: 太小看我們了,到《實話實說》欄目來的都是一些非常平凡的人,你是這里最不平凡的。 大衛(wèi): 最不平凡的平凡人,我認為很平凡。 觀眾四: 我想問一下丁校長,就說你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你覺得教育工作者的職責,可能也是教書育人,你覺得教書重要,還是育人重要? 大衛(wèi): 兩個都是很重要的,對社會來說教書很重要的,對個人來說,就是育人最重要的,一個人懂事,一個人懂道理,一個人應該做什么事情,一個人能夠為社會做一些好事情,你不犯罪還是第一的,但是這個特別美國化了,我覺得。我們非常注重個人,個人的素質,要培養(yǎng)個人的能力,要強調個人對社會的理解。 主持人: 還有哪一位?你好! 觀眾五: 你好,我想問問丁老師,在您看來,中國學生的學習和美國學生的學習在學習方式和學習方法上,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而且造成這種不同的原因在哪里? 大衛(wèi): 有多大的差別?有時候不好比較,在美國我們要看一個人能不能參與,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從來都不背什么東西,從小學背一首詩,我可能沒背過,也背課文,不是我們看課文,懂課文的道理,看這個道理,然后你能不能寫出來同樣的道理,或者能不能用這個道理來分析另外一個問題,我們要的是這種能力。中國的學生必須背。全國都是一套教材,全國都是一個考試。 主持人: 現在大家都愿意和你交朋友了,你看我的同事多好,他剛才看你的相框碎了,馬上跑去買了一個,他說不應該把你家的照片放在這兒。 大衛(wèi): 一會兒我們可以把家里的照片放在這里,非常感謝。 主持人: 我剛才聽你回答問題時說,你不大喜歡背詩詞。 大衛(wèi): 好像是吧,不是不喜歡,我們就沒有這個習慣。 主持人: 你剛才不是說“入鄉(xiāng)隨俗”嗎?中國人好像就很喜歡背過去的詩詞,我來教你一首好不好? 大衛(wèi): 好! 主持人: 你來跟我學,這個古詩詞叫“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知道它說的是什么意思嗎? 大衛(wèi): 這是古詩詞嗎? 主持人: 不是,當時他們教我的時候說的是“古詩詞”,什么意思呢,你知道吧! 大衛(wèi): 你能不能教教我? 主持人: 能不能就這個意思,談談你的意思? 大衛(wèi): 哪一個意思呢? 主持人: 因為大家很關心,說丁大衛(wèi)都32歲了,“個人問題”,你的“個人問題”怎么想的? 大衛(wèi): 在這個地方是做廣告了吧?全國都可以找一個。 主持人: 你有沒有設想,將來再找一個女朋友什么樣?什么要求? 大衛(wèi): 女性。是女性就夠了,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就夠了,愿意過這樣的生活,跟我一樣的想法。 主持人: 支持你這份事業(yè)。 大衛(wèi): 想法、信仰、哲學方面,有好多共同點就可以了。這就是基礎了,如果我們因為樸素的問題,天天要吵賺錢的架,為什么不回國去,為什么不多搞一點錢,買一點更大的房子,那肯定合不來。 主持人: 今天大家這么關心你,是因為我們通過談話已經成為朋友了。你將來要有了好消息,千萬別忘了告訴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