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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音樂 邊聽邊讀
作者：張國中
對于延安的了解，大多來自于課本、電影和文學(xué)作品。特別是著名詩人賀敬之那首膾炙人口的詩篇《回延安》，更是讓我將這個名字牢牢地銘刻在了心頭。
“心口呀莫要這么厲害地跳，灰塵呀莫把眼睛擋住了。手抓黃土我不放，緊緊貼在心窩上。幾回回夢里回延安，雙手摟定寶塔山。千聲萬聲呼喚你，母親延安就在這里！”帶著多年的夙愿和少年時代的夢想，初夏時節(jié)，我來到了向往已久的革命圣地延安。
延安，坐落在祖國西北角的陜北高原上。這是一塊黃褐色的土地。望著它，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緒就會沖撞胸腔；這是一片原始的風(fēng)韻。體味它，就會突然徹悟人生大哲；這是一個革命的搖籃。走近它，就會領(lǐng)略到一個優(yōu)秀的民族群體，曾在此生活和戰(zhàn)斗的雄奇風(fēng)采。
在延安，面對一座座渾圓連綿不斷的黃土高坡，總以為那是全世界的黃土都集結(jié)在這里了。當(dāng)真正地走入山川深處，才會驚訝地看到，每一座土山的腹底，都掩匿著體積遠大于土峁的堅硬巖石。那鐵青色、棕紅色、黑褐色，或者淡黃色的厚厚的巖層，竟是那樣的色澤清雅、棱角分明。我明白了，這深藏不露的巖崖，是浩浩蕩蕩的黃土高原的基礎(chǔ)；這抵御著山洪風(fēng)雨沖刷的巖崖，是黃土高原的骨骼。我面對著并不高大挺拔的巖層，領(lǐng)略到高高低低的黃土地雖經(jīng)歷千萬年風(fēng)雨滄桑卻不被歲月吞噬的神力所在！
黃土高原，的確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一個優(yōu)秀的民族群體就孕育、誕生和成長在這片外表冷峻而內(nèi)心滾燙的高原上。在這里，中華民族有了自己非凡的風(fēng)度；在這里，偉大的中國共產(chǎn)黨和英雄的延安人民展示了自己血染的風(fēng)采；在這里，黃土高原的堅韌和偉力轉(zhuǎn)化成了偉大的延安精神。
“一道道（的那個）山來喲，一道道水，咱們中央紅軍到陜北。一桿桿（的那個）紅旗喲，一桿桿槍，咱們的隊伍勢力壯！”一曲洋溢著革命樂觀主義的《山丹丹花開紅艷艷》，讓每個來延安的人思緒紛飛，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艱苦卓絕的革命年代。
一九三四年十月，無法擺脫困境的中央紅軍，決定撤離江西蘇區(qū)。在歷時一年經(jīng)過二萬五千里的長途跋涉后，陜北終于成為紅軍最后的落腳點。延安，這個至今仍屬于偏僻貧瘠的塞上古鎮(zhèn)，成為一九三五年到一九四八年紅色政權(quán)的根據(jù)地，成為中國革命的中心。
巍巍寶塔山，滔滔延河水，楊家?guī)X窯洞里的燈光，棗園深處的小屋，成為幾代人心中的圣地象征，成為人們心中崇拜和敬仰的革命搖籃。
這是楊家?guī)X一間普通的小屋，也是一間注定不平凡的小屋。一九四二年五月，著名的延安文藝座談會在此召開。我環(huán)顧小屋四周，坐在一排木質(zhì)連椅上，暗忖這個位置，該是哪一位文學(xué)圣手的座位？或者郭沫若坐過？周揚坐過？丁玲坐過？抑或趙樹理坐過？也許，他們就是在這間小屋里孕育出載入文學(xué)史冊的秧歌劇《兄妹開荒》、短篇小說《小二黑結(jié)婚》等一大批優(yōu)秀的文藝作品。
這是一孔孔中央領(lǐng)導(dǎo)住過的窯洞?？梢哉f，窯洞是延安最具特色的風(fēng)情畫，窯洞前面的木雕花格窗，是延安最美的風(fēng)景。此刻，它們仿佛一個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人，向人們講述著那崢嶸歲月里的一幕幕壯舉；窯洞里簡陋的陳設(shè)，仿佛一幅幅歷史滄桑的畫卷，給人們展示出艱苦歲月里的一個個豐功偉績。窯洞，似一座座豐碑屹立在延安的山川大地上，更如一顆顆明珠，鑲嵌在赫赫有名的清涼山、鳳凰山的半山坡上。延安窯洞，在我的頭腦里變得越來越鮮活，越來越靈動。它默默無語，卻使每一個來此參觀的人心潮起伏，都會不自主地找回那段如火如荼的難忘歲月。
毛澤東的故居是三間清清爽爽的窯洞，陳列著簡易的木床、普通的椅子、木盆等極其簡陋的辦公和生活用品。一九四六年八月的一天，窯洞門口的小石桌前，毛澤東忙里偷閑，坐在清涼的石凳上，欣然接受了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采訪。毛主席面對著楊家?guī)X的山山水水，胸中風(fēng)云激蕩，侃侃而談的話語中流露著豪情萬丈。就是在這里，他發(fā)表了“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著名論斷。他的話讓世界震驚，也充分顯示了他真英雄自風(fēng)流的個人魅力。
無論是在楊家?guī)X的窯洞，還是棗園綠蔭深處的小屋里，毛澤東和他的戰(zhàn)友們叱咤風(fēng)云，指點江山。一代偉人在延安這個被世界矚目的小鎮(zhèn)，主宰著中國革命的前途和命運。十多年的浴血奮戰(zhàn)，數(shù)千個不屈不撓的日日夜夜，終于贏得了雄雞唱白，曙光初露，只待那鮮紅的旗幟插遍祖國的每一寸土地！
黃土貧瘠，藏匿著多少困苦和蠻荒；高原富足，放射著多少智慧的靈光。走進黃土高原，就是走進了一片神奇大美的靈地；走進延安，就是走進了革命傳統(tǒng)與民族文化的熱土。高亢的信天游、精美的剪紙、鮮美的羊肉、寬寬長長的腰帶面、香甜的軟油糕、黃燦燦的小米飯，無不讓人感受到延安的淳樸、厚道；蘭花花的故事、花木蘭的傳說，無不讓人領(lǐng)略到黃土地文化底蘊的源遠流長和西北民俗風(fēng)情經(jīng)久不衰的魅力。《后院有棵苦李子樹》、《秋收》、《趕牲靈》、《三十里鋪》等經(jīng)典民歌匯成了延安民歌的海洋；《黃河大合唱》、《軍民大生產(chǎn)》、《南泥灣》、《延安頌》或深沉，或豪邁，或雄壯，連同陜北老漢李有源的那一首飽含深情的《東方紅》，唱響神州大地，傳遍五湖四海。延安，又是一個創(chuàng)作音樂的世界！
在楊家?guī)X返回延安住處的路上，我巧遇延安著名民間藝人朱賀平。這位五十歲的陜北漢子，樸實的就像一棵紅高粱。多年來，他用自己散發(fā)著一股黃土味的民歌，表達著對這片英雄的土地的深深愛意。他的歌聲鼓舞了一批批來此朝圣的游人，圓了人們欣賞延安本土文化的夢想。應(yīng)我之請，他聲情并茂地演唱了原汁原味的《蘭花花》、《山丹丹花開紅艷艷》。聽著他的演唱我被深深地感動了。這就是純樸而偉大的延安人民啊！戰(zhàn)爭年代，他們無私地支援革命，為祖國的解放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和犧牲。如今，又以滿腔的熱情，贊美新生活，歌唱新時代，用實際行動演繹自己的快樂人生！
蒼煙。落照。朱賀平那帶著原始的、野性的“信天游”，響遏行云，穿過漸濃的暮色，飛向那一道道梁，一座座塬，許久許久，不絕于耳。也許受了這歌聲的感染，也許看到了延安人民仍然處于貧困狀態(tài)，我百味雜陳，也禁不住放開喉嚨，吼唱了幾嗓子——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fēng)從坡上刮過。不管是西北風(fēng)還是東南風(fēng)，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