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新奇的敘事技巧,沒有分分鐘驚天動地的刺激場面,看一部長達四小時的電影是什么感受?好在我沒覺得冗長乏味,一方面被電影鏡頭下遼闊純凈的西部草原風光牢牢吸引,一方面被導演灌注在影片中的真誠態(tài)度和深切的人文關(guān)照深深打動。
約翰·鄧巴中尉如何成為“與狼共舞”
電影的一開篇就注定了鄧巴中尉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他的腿在南北戰(zhàn)爭(1861~1865)中受傷,當?shù)弥t(yī)生想要鋸掉他的腿后,他寧可死也不想后半生拄著拐杖度日。因而他是懷著必死的決心沖向敵陣的,卻無意中大難不死成了鼓舞士氣的英雄。本來保不住的腿也因上將的關(guān)注而保存下來。成為戰(zhàn)斗英雄后,他原本可以選擇去任何一個安逸的地方,卻又偏偏選擇了最靠近邊境的西部前線,而那里正是印第安人經(jīng)常出沒的地帶。
電影看到這里,我們有必要了解一個詞就是“西進運動”(Westward Movement)。百度百科做了如下解釋:是指美國東部居民向西部地區(qū)遷移和進行開發(fā)的群眾性運動,始于18世紀末,終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運動大大促進了美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但是,隨著西進運動的進行,大批印第安人遭到屠殺,幸存者被強行趕到更為荒涼的“保留地”。印第安人被迫遷徙之路也被稱為印第安人的“血淚之路”。
影片中鄧巴中尉所選擇報到的塞克威克哨所毗鄰印第安部族。當鄧巴中尉到達那里時,原先駐守在那里的軍士因為遲遲等不到軍隊補給已經(jīng)逃跑殆盡。所以在等待上級給他下達進一步命令前,除了空蕩蕩的哨所和廣闊的草原,他的身邊就只剩下一只好奇的狼寶寶莫名地對他保持著興趣。但鄧巴每日仍盡忠職守地巡守邊防,廣袤的草原讓他得到了意外的平靜。就像生活在瓦爾登湖畔的梭羅,他享受著這里寧靜無擾的生活而并不覺得得寂寞。直到一天一個印第安蘇族人發(fā)現(xiàn)了他。
蘇族人對白人的到來感到惶恐,他們想知道白人接下來的意圖。盡管蘇族人中的領(lǐng)袖kicking bird和鄧巴都有強烈的溝通愿望,但猜疑與不安仍不可避免地在鄧巴與蘇族人之間蔓延。好在通過捕獵野牛事件,鄧巴獲得了蘇族人的信任。而鄧巴也在與蘇族人的朝夕相處中深切地認識到這個民族人民的熱情友好,同時被他們仿佛自帶天地靈氣的和諧生活方式打動。他逐漸厭倦了獨守邊防的職責,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這個民族,也愛上了那個自小在部族生活長大的白人女子“握拳而立”。
正是通過“握拳而立”的翻譯,鄧巴才能夠與蘇族領(lǐng)袖kicking bird有了實質(zhì)性的溝通。當鄧巴越來越融入到蘇族部落的生活后,kicking bird為他取了一個蘇族人的名字“與狼共舞”(因為看見鄧巴與一只狼追逐嬉戲)。鄧巴開始把自己當作蘇族人的一份子,他通過“握拳而立”學會了蘇族語,還幫助蘇族人打敗了他們的敵手波尼族人,他再一次成為蘇族人中的英雄。在大家的慷慨幫助下,“與狼共舞”正式迎娶了“握拳而立”。正當鄧巴決定從此與蘇族人一起生活之際,他之前盼望的白人后援部隊來了……
影片在結(jié)束時用字幕告訴觀眾,13年后,蘇族人的家園被毀,野牛群也消失了,最后幸存的蘇族部落通過與白人簽訂協(xié)議前往了白人為他們劃出的“保留地”。自此,美洲平原的馬背文明就這樣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誰才是真正的野蠻人?
這部電影是主演凱文·科斯特納的導演處女作。很喜歡這部電影的攝影,畫面極其豐富優(yōu)美。鏡頭中印第安文明與草原風光交相輝映,大大提升了影片的藝術(shù)魅力。也很喜歡導演拍攝此片的真誠態(tài)度,他說他想真實展現(xiàn)印第安人曾經(jīng)所遭受的一切。
導演一反過去西部片白人對印第安人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態(tài)度,對“西進運動”中印第安土著人的生活遭遇進行了深刻反思。影片中印第安人不再是可有可無的丑陋配角,相反電影卻用了大量篇幅來展現(xiàn)印第安部族的生活和戰(zhàn)斗。這一方面讓我們了解到這個民族人民原始樸素的生活習性,一方面幫助我們認識并存于他們身上的彪悍兇狠和慷慨友愛。
不像之前西部片著意標簽印第安人的兇殘野蠻,這部電影從印第安人的視角看見了白人對西部自然生態(tài)的無情攫取和殺戮,尤其是成群野牛被殘殺的場面。電影特意給了蘇族人很多鏡頭,他們從原本獲知野牛消息的興奮變得沉寂,他們的表情是傷痛和難以置信的。蘇族人捕獵野牛是為整個冬天儲備生存必需品,而白人殘殺野牛只是為了它們的皮毛和舌頭,卻任由它們的軀體在草原腐爛發(fā)臭。蘇族人熱愛自己生活多年的土地,他們崇尚自然,尊重天地間的生態(tài)平衡,就像kicking bird之后對鄧巴講述養(yǎng)育他們森林的神圣。而白人卻在這片森林再一次留下了貪婪無知的證據(jù)。
但在那個時代,白人總是高居一等。他們普遍認為西部的拓荒運動是用文明取代野蠻的過程。電影里就連那個帶路的粗俗農(nóng)夫也鄙視印第安人,說他們不是小偷就是乞丐。但鄧巴通過自己與蘇族人的交往認識到事實并非如此,而且在并肩戰(zhàn)斗中與蘇族人kicking bird和“風中散發(fā)”從互為敵人變?yōu)榱嘶樯赖呐笥选?/span>
所以我們永遠不要過于相信一個自己未經(jīng)驗證的傳言或者結(jié)論,道聽途說更加不可以。有些重要事物需要我們?nèi)硇牡赝度氩趴梢垣@知真相。種族間的隔閡與誤解也不是一定不能消除,如果我們能夠彼此心存善良、誠意溝通就有希望和平共處。雖說這部電影看上去多少有一些理想主義,但凱文·科斯特納的立意和角度的確為西部片注入了新的活力。有人說正是這部電影復活了已經(jīng)走向衰朽的西部片。
據(jù)聞這部電影在美國上映時,導演堅持為電影配上了印第安語的字幕。首映禮上,凱文·科斯特納還專門邀請了數(shù)百名印第安人來觀賞影片,電影結(jié)束后掌聲經(jīng)久不息。
西部片的歷史回顧
西部片的歷史幾乎和美國電影史一樣長。埃德溫·S·鮑特在1903年拍攝的《火車大劫案》雖只有12分鐘,卻是美國第一部西部片。此后西部片大量涌上銀幕,在無聲電影時期,它是最主要的一種電影類型。
我總覺得西部片成為早期美國電影的一種重要類型跟剛剛結(jié)束不久的“西進運動”有關(guān)。因著特定的時代背景,美國人民還沉浸在對“西進運動”的懷念當中,所以展現(xiàn)西部風光和歷史風貌的電影就特別受歡迎。但早期的西部電影多數(shù)很平庸,直到上世紀30年代末到50年代,西部片才真正達到繁榮的頂峰,史稱西部片的“黃金歲月”。其中的代表作品有《關(guān)山飛渡》(1939年)、《紅河》(1948年)、《正午》(1952年)、《搜索者》(1956年)。約翰·韋恩是當時最火的西部片明星。
這一階段的西部片牛仔是最核心的元素。這些牛仔不一定具備良好的出身,他們更像中國古代小說中的草莽英雄。也許行事有些粗魯,但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人于危難。這些牛仔身上洋溢的蓬勃血性和自信的力量正是許多早期西部拓荒者所崇尚的,因而美國人喜歡他們,不肯輕易將他們遺忘。但作為在西進運動中被征服,甚至慘遭屠殺的對象印第安人卻很不幸地淪為西部片可有可無的配角,且往往只是遭人嫌惡和厭棄的野蠻人的代名詞。
不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西裝革履的城市人不再懷念馬背上的牛仔文化,七八十年代傳統(tǒng)的西部片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沒落。但1990年《與狼共舞》的出現(xiàn)卻一鳴驚人地復活了這個已經(jīng)接近消亡的片種。在1991年第63屆奧斯卡金像獎上,這部電影獲得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等七項大獎。
直至今日,西部片作為道地的美國出產(chǎn)還在不斷更新變化中。像2015年昆汀·塔倫蒂諾導演的《八惡人》,以及讓小李子捧得奧斯卡獎杯的大熱影片《荒野獵人》,它們都在某種程度上雜糅了一些其他類型片的因素。而2016年由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拿起槍的簡》又為西部片增添了獨有的女性視角。就像時光網(wǎng)《2015美國新西部片回潮》一文所說:“西部片雖然已不是主流,但也從未退出觀眾的視線”。
注:本片在豆瓣電影評分高達8.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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