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通識 每周三篇 陪你共讀
三位經濟學家 馮興元 朱海就 黃春興 聯(lián)合主講
正一君書院出品
如你沒有時間看完本文
請點擊下方音頻，輕松聽完今日分享
在《國富論》里，斯密有一句常被人引用的話，“我們期望的晚餐并非來自屠夫、釀酒師或是面包師的恩惠，而是來自他們對自身利益的特別關注”，這句話說明的是自利產生公益，也是“看不見的手”的基本含義。“自利產生公益”的例子在現(xiàn)實中比比皆是，比如手機廠商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競爭，使得手機從奢侈品變成普及性的大眾消費品。
斯密在《國富論》與《道德情操論》中都提到了“看不見的手”，在《國富論》中，“看不見的手”表達的是“生產效應”：
“的確，他一般既無心要去促進公共利益，也不知道他對之正在促進多少。他寧愿支持本國工業(yè)而不支持外國工業(yè)，只是想要確保他自己的安全；他指導這種工業(yè)去使其產品能具有最大的價值，他這樣做只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也像在許多其他場合一樣，他這樣做只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引導著，去促進一個并不是出自他本心的目的?！辈⑶宜姑苷J為“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使他能比在真正出于本意的情況下更有效地促進社會的利益”。
自利促進公益的“生產效應”是比較容易理解的，在市場中，每個個體要增進自己的利益就必須去滿足他人的利益，出于自利的行動也就是滿足了他人需求的行動，這樣，在利己的同時也是在利他。
在《道德情操論》中，“看不見的手”表達的是“分配效應”：
“他們終究還是和窮人一起分享他們經營改良所獲得的一切成果。他們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引導而做出的那種生活必需品分配，和這世間的土地平均分配給所有居民時會有那種生活必需品分配，幾乎沒什么兩樣”。
在這里，斯密認為在每個參與者追求他或她的私利的過程中，市場體系會給所有參與者帶來利益，即便那些在一開始沒有資產的人，也會從那些擁有資產的人對資產的使用中獲得利益，其效果就好像他在一開始就擁有資產一樣。也即富人對財富的使用使窮人受益。斯密的這一思想可以有力地批駁那些認為市場擴大了貧富差距，不利于窮人的觀點。
“看不見的手”這兩種效應都是自利動機推動的，斯密把自利比喻為支配社會運行的“萬有引力”，認為“節(jié)儉、勤勞、慎重、注意與專心”等值得贊美的品行，都是自利培養(yǎng)出的習慣。他像曼德維爾、弗格森和休謨一樣，把自己的體系建立在“人的動機就是利已”這樣一種觀察上。
斯密筆下的“自利”是和“同情”聯(lián)系在一起，同情是指“互通的共感”，他認為我們比較在意的是旁觀者的感覺，而非當事人自己的感覺，我們比較重視的，經常是我們的處境在旁人的眼里顯得如何，而不是我們的處境在我們自己的眼里顯得如何。所以，“自利”包含獲得他人的贊許，贏得他人的尊敬、尊嚴之意，實際上，斯密也把“獲得他人的尊敬”視為一個人最大的幸福。
在斯密看來，自利的人必然在乎他人的利益，這樣才能增進自己的利益。用斯密的話說，假如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危害他人利益，當他想到這樣的行為時，“內心感到絕無可能不會極度羞愧、憎惡與驚惶失措地痛苦掙扎”?？梢?，人的自利本身就包含了利他性。
道德的這種自然性質，自發(fā)地調節(jié)人的行為，沒有這只道德上的“看不見的手”，就沒有經濟上的“看不見的手”，這也意味著《道德情操論》和《國富論》是相互關聯(lián)的兩本書，《道德情操論》出版于《國富論》之前是理所當然的。
斯密主張經濟自由，認為經濟增長只需要“和平、輕稅和較好的司法行政機構”就夠了，或者說，政府只要扮演守夜人。這種“自由觀”，也是他從道德的自然屬性中自然而然地得出的結論：既然自利是人的本性，且出于自利的行為會產生“公益”，那么政府干預經濟理所當然地是不需要的。
在“法律”層面，“看不見的手”的一個蘊意是對政府“立法”的懷疑，斯密有一個著名的“棋盤”比喻，他在《道德情操論》中說那些認為政府可以自由制定它用來調節(jié)社會的任何法律的人，“似乎想象他能擺布一個巨大社會的不同成員，就像一只手在棋盤上擺布不同的棋子一般容易；他不考慮，在棋盤上的不同棋子除了那只手在移動它們之外，還有其他的運動原理；在人類社會這個巨大棋盤上，每一個棋子都有它自己的運動原理，與立法者可能想要施加于它的原理完全不同”。立法不能違背每個人“自己的運動原理”，也即要符合自然的正義規(guī)則，斯密認為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可以用法律多大程度上符合“自然的正義規(guī)則”來衡量。
所以，看不見的手，是受“自然的正義規(guī)則”約束之手，在《道德情操論》中，斯密用“概括性道德規(guī)則”來指代“自然的正義規(guī)則”，認為概括性道德規(guī)則“是人類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項規(guī)則”，應該被視為“神的法律”。
與“自然的正義規(guī)則”或“概括性道德規(guī)則”對應的道德無疑就是美德了，所以，與其說“看不見的手”是自利的產物，不如說是美德的產物?？床灰姷氖?，也是美德之手。
請思考以下問題：
1
說明“看不見的手”的生產效應與分配效應。
2
斯密怎么理解“自利”？
參考資料：
斯密著 謝宗林譯：《道德情操論》，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斯密著 郭大力 王亞南譯： 《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商務印書館，1997。
編 寫丨朱海就 浙江工商大學經濟學院教授
編 輯丨翠玉、青云、愛麗
插 畫丨山谷
朗 讀丨鄧嘟兒
出 品丨正一君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