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十年前,我就領略了他的聲勢。此君憑借一支“生花妙筆”,在IT行業(yè)打拼多年,涉獵甚廣,著述頗豐,多少還是令我等“仰之彌高”。自從幾年前,這位IT評論家,披袍掛帥、下場“斗牛”——也就是創(chuàng)辦了“DoNews”之后,我曾經(jīng)認為,以他眼光、功力、以及人脈,“IT媒體”中,必有屬于“劉旋風”的時代到來!
DoNews走的,還是“媒體平臺”、“IT博客”的路子,網(wǎng)友們可以在上面,發(fā)布自己的言論。甫一出世,也還算掙了一些人氣。IT文壇,有點類似“武林”:輩份高的,即便“不出手”,人家也會給些面子,更何況“骨灰級”的劉韌,于是,與之交往甚久的幾個大公司,也樂意和他結(jié)成“戰(zhàn)略同盟”,至少,每年都會在DoNews上做點秀,投一些公關(guān)費用;但這個圈子,又不完全像武林,因為“有奶便是娘”,換媽咪的速度太快,也頻繁,所以大家的腦子,基本上也就都跟著資金轉(zhuǎn)了,這也鍛煉出了一大批“見利忘義”的高手。可惜的是,向來以“特立獨行”而著稱的劉韌,自己也沒能逃過這一關(guān)!
這兩天,據(jù)騰訊的朋友說,終于見識到,這位曾經(jīng)“仙風道骨”的“斗牛士”,如何演變成“一味向錢看”的“斗雞眼”!
以前,騰訊每年都會和DoNews有些公關(guān)市場方面的合作,今年,已經(jīng)混“壯”了的DoNews,胃口也變大了,提出,不給20萬“公關(guān)費”,以后就很難再“幫忙”。這本來也很正常,大家畢竟屬于“商業(yè)合作”,價格談不攏,那就“勞燕分飛”,彼此“相忘于江湖”,也就是了。大概也是因為今年初,貓撲(Mop)“奶多”,收購了DoNews,也提出不允許再和騰訊合作,所以雙方多年的“戀愛”,到此也就告一段落。
但是,在生活中,“戀愛”談不成,往人家臉上潑硫酸的事情,沒料到,這次也被倒霉的“騰訊”趕上了。
4月14日,我的朋友、騰訊一位管市場的負責人,接到一個電話,據(jù)稱是個名為“微協(xié)”的公關(guān)公司打來的,張口就問:“你們那20萬,什么時候到帳啊?”一句話,問得她莫名其妙。
然后,這個叫張棟偉的負責人,就“開導”她說:這個“微協(xié)”,其實就是劉韌自己開的公關(guān)公司(真虧他們想得出來這個名字,“微協(xié)”不就是諧音“威脅”么)。DoNews既然賣了身,那么劉韌干脆就當上了“掮客”,利用DoNews的平臺,向其報道的公司“弄點錢”花花。
只是這個張先生,口氣硬得狠,最后逕直說:“20萬什么時候給,你看著辦吧!反正騰訊在DoNews上的形象‘好壞’問題,就全仰仗我的文字了。”
據(jù)我的朋友告訴我,因為打聽到“百度”也被這樣“微協(xié)”過,但是李彥宏不理不睬,所以騰訊最后也決定,拒絕支付這筆費用。
結(jié)果,這個名叫“微協(xié)”的公關(guān)公司,還真的“實踐”了自己的“諾言”:從4月中旬開始,DoNews上的頭條,就紛紛用顯著的“標紅”,專門刊載騰訊的“負面新聞”了。開始還是寫公司的,后來干脆把矛頭,直接針對馬化騰本人,據(jù)騰訊的人說,文章中不但充滿了侮辱性的言辭,更關(guān)鍵的是,連事實都幾乎是“捏造”的,甚至,連所謂“透露”的“合約”,都是偽造的!
聲名顯赫的劉韌,怎會有如此行徑?記者出身的我,一貫秉承“兼聽則明”的原則,即便是我多年的朋友所說,在自己沒有深入調(diào)查之前,連她的話,我也是不大相信的。前兩天,我上DoNews看了一眼,哈哈,騰訊在這個空間,還真的是“臭名昭著”了——《原來騰訊罵淘寶是這么操作出來的》、《你相信馬化騰雇傭“網(wǎng)絡打手”攻擊淘寶嗎?》,確實鮮有“不罵”的。
(具體文字舉例http://free.donews.com/viewthread.php?tid=2620)
至于“偽造合約”的事情,我也看到,與騰訊合作的公司,正式出面聲明:DoNews網(wǎng)上的合約,確屬不實之作!當然,也有人說,DoNews專門養(yǎng)了很多“灌水隊員”,會根據(jù)“經(jīng)營策略需要”,拼命在論壇里、以匿名的方式發(fā)帖子,以助聲色!不過這一點,我倒是無從稽核,不敢妄加評判!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媒體越來越商業(yè)化的今天,要找到?jīng)]干過這種事的媒體,恐怕比抓本·拉登還難呢!
如果這事,果真是被“操作”出來的,那么DoNews的公信力,就太成問題了。劉韌的公關(guān)公司,之所以敢于這么干,恐怕,還是因為他深諳網(wǎng)絡之道——那就是網(wǎng)絡,并不是傳統(tǒng)媒體,可以“只認錢,不認事實”,而且縱然“撈過了界”,也沒有“宣傳部門”去明察暗訪,施以懲戒。假如劉韌在正式的新聞單位,他這一招,基本上就算得上是“敲詐勒索”了。
騰訊與“微協(xié)”(現(xiàn)在一提起這個公司的古怪名字,我就別提多難受了)的交惡,從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中國整個媒體界的悲哀!
即便是“萬眾敬仰”的中央電視臺,我記得,每年“3·15晚會”前,主管領導,也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跑到劇組,先認真瀏覽一遍需要被“曝光”的企業(yè)名單,那些為整個電視臺的廣告收益,作出“巨大貢獻”的單位,就算再干出“缺德無良”的勾當,也會在“黑名單”中被一筆勾銷。
不出你的糗,是大媒體給于你最大的恩德;而專門出你的糗,恰恰是小媒體、以及在“輿論圈混口飯吃”的潑皮破落戶們,賴以生存的法寶。我是流氓我怕誰?宋祖德這么干了,充其量只是名聲雀起,而我憑著媒體身份這么干,卻可以做到財源廣進!
正因為中國,沒有純粹的“公共電視臺”,或者說連一家純粹的“公共媒體”都不具備,所以,各家新聞機構(gòu),都在同時扮演著“雙面人”。需要以“黨和政府”的代表身份,出來的時候,就不計成本代價,讓輿論非常“單一指向”地發(fā)揮宣傳教化的功能;而需要追求“商業(yè)化”的時候,也能拋棄基本的新聞“真實性”與“多樣性”理念,徹底拜倒在金錢的面前,甘當商家的“鋪路石”!
更可怕的是,這種將“商業(yè)和政治權(quán)力”合二為一的機構(gòu),就算它的從業(yè)者,再被折騰得“精神分裂”,巨大的特權(quán),仍舊會讓更多的人,極度渴望廁身其中!因為躲在這種“不是輿論的輿論”的堡壘中,大家會覺得,自己擁有某種“神力”,甚至只強調(diào)“職業(yè)性“也就是服從命令,無須考慮所謂”道德問題“!
互聯(lián)網(wǎng),即便是給人們帶來些許“言論自由”的“幻像”,它仍舊是被各種政治和商業(yè)力量,牢牢地操控著,媒體與受眾的博弈,根本就不是在“平等”的環(huán)境下進行的,因為媒體的命脈,幾乎被金錢所左右。劉韌的“斗雞眼”式的價值觀,與其說是承蒙IT行業(yè)所賜,倒不如說,是長年做傳統(tǒng)媒體的“習慣式撒謊”養(yǎng)成的“慣性”!
騰訊,也許覺得自己很冤,只是為了不付劉韌、那區(qū)區(qū)20萬,就遭此“毒手”。在企業(yè)“成本收益”的考量中,簡直“賠”大發(fā)了。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這未必不是件好事!因為,只要能夠“拿錢買到的”,盡管一定不是什么“公正的好東西”,可畢竟這個社會中,“上帝目力所及之處,皆可交易”。一個劉韌栽倒了、本性暴露了,千萬個劉韌還會再站出來,繼續(xù)往企業(yè)挖好的“金錢眼”里跳,如果,你能收買一大堆劉韌,去干掉一個劉韌,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這個年頭,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許多新聞從業(yè)者的“良心”,早就被狗給吃掉了,對他們口口聲聲強調(diào)的所謂“正直”,你休要抱任何幻想!至于完全被利益所操控的商業(yè)網(wǎng)站,它的“新聞公正性”,我看更是件沒譜的事!
DoNews,多好的名字,諧音“斗牛士”,它本身難道不就是一場“瘋狂秀”么?“斗牛”不過是幌子,實際上是在“逗牛”,是在“吹牛”,更是在“牛逼烘烘”地顯面自己的“話語權(quán)”。
Do和News拆開了,也顯得意味深長:干,新聞,倆詞兒其實根本沒任何關(guān)聯(lián)(英文中也沒有這么說的,這是個“偽名詞”)!如果,非要把他倆生扯在一起,那恐怕就是把“新聞”給“干“了,糙點兒說,強奸了新聞!
而這恰恰是,我們所有新聞行業(yè)的處境,最真實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