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和巫不同。巫生活在幻的世界,他試圖執(zhí)著那幻是真的,并試圖應(yīng)用或利用那幻改變或創(chuàng)造自己或他人的世界。佛不一樣,佛超越于幻。佛不改變也不創(chuàng)造幻。佛在幻之上,他完全超越于幻。因為看到幻是幻,所以,一個佛活在他完全的無為中,他任任何幻飄來飄去,猶如天上的云彩或墻上的影一樣。巫卻不一樣,巫相信那幻是真的,并且他在執(zhí)著那幻是真的。巫體會著利用和改變幻而生出的幻的喜悅或自豪感。佛不同,佛完全游移在所有的幻覺之上。
病是一個幻象,一個絕對的幻象。因為看到這,佛的眼中百分之百的沒有病人或有病的人。他不會去治療一個人,佛只會將那個人眼前的幻給吹滅。但巫不同,巫首先肯定那病是真的,然后巫利用另一種幻去治療或改變這一種幻。所以,巫師多是治療師,所以巫師多得意于或使用于她的法術(shù)。而佛不一樣,佛把他所有的法術(shù)都扔掉了,佛不用任何法術(shù),如果有一個被幻迷著的人來到他面前,佛只是用口輕輕的吹你,讓你的幻自然消失。佛不會用幻去治幻、用幻去制幻。佛沒有在任何一個層幻象中迷住。
你眼里有需要改變的人或有病的人嗎?你試圖去治療或改變他人嗎?用你的法術(shù)、神力、心靈控制術(shù)、思維傳感術(shù)?得了吧,你沉浸在一層自己所相信的幻象中。你沒有任何故事,生命一切明明白白、實實在在,那一切“故事”只是你的幻心所造。我的眼里不見病人,我曾經(jīng)滿眼病人,但現(xiàn)在一切都消失了。沒有有病的人,如果你停留在幻里,就沒有真正被治好的人?;孟笙俏┮坏闹魏?。如果你在幻象的層次,你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治好了某人。不要得意于你神奇神秘的心靈之術(shù)了,那沒用,你自己就迷在那里。你自己就有最大的“病”需要治。你的幻覺不除,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健康人;倘若你不健康,你如果把真正的健康帶給別人。得了吧,把你的巫術(shù)收起吧。寂靜和無故事是世界的本來,哪兒有那么神奇、病、法術(shù)和奇特的力量呢?最真正的力量是還原于真實,最真正的治療是幻象消失。不要迷在你的故事中,快從那里出來。
你給佛講你的故事,佛看到幻象就像云彩從天空擦過一樣,那云彩怎么能是天空?得了,別再把你看到的云彩當(dāng)成天空了,即使你自己再相信、即使你自己再試圖說明或證明那是真的,沒用,佛不會相信,因為佛正在清清楚楚的看著,就像看著山間云煙不是山一樣看到那實相。得意于你的什么神奇發(fā)現(xiàn)或得意于你的什么心靈神秘的治療能力或治療術(shù)呢?你在幻象里看見了幻象,幻象一個個升起,你一個個擊破,你成功了,你很棒……因此,你才如此喜悅。但,那是虛幻,你自己正在幻象中呢?唯有你自己在幻象中時,你才有擊破什么或建構(gòu)什么所帶來的成功呢。這就是幻象。成功感出現(xiàn)、執(zhí)著或得意,就是幻象。來先了解這一點吧。
巫師生活在幻里,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幻覺。一切景象只不過是念頭的化現(xiàn)或應(yīng)用,有什么神奇或奇特的呢?以你的幻術(shù)給別人治療,那只不過是在再給別人增加故事,或你引他入另外的故事而已。你真正的治療好他了嗎?沒有,你只是把他帶入另一種幻景。用一個故事去解釋另一個故事,或把一個人由一種幻景引入另一種幻景,這算什么治療啊?那純粹是夢中人引渡夢中人,大孩子想法引小孩子不哭或不叫痛罷了。巫師,無論你是大是小,那本質(zhì)一樣,那只是你們執(zhí)著幻象的層面不同罷了。巫師越大,其迷于的幻就越大。小巫師迷在小幻上,大巫師迷在大幻上。如此而已。
一個佛為什么能成為一個佛,因為他確實走出了所有的、任何的幻象。他不再在任何一個“象”上信以為真,他的心念不種在任何一處。而大巫師在他的大故事里。在那個大幻里——它形成一個王國,他成為其中法術(shù)或能耐最高的人,他得意于他自己。得了罷,如果你想真正的超脫,你必須從那最大、最后的幻象里走出來。你這能在夢中穿行的人,你這看起來似乎能改變別人夢的人——你應(yīng)該撞在佛陀的拐杖上,你的夢和得意的頭腦應(yīng)該被碰醒。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醒,你繼續(xù)在你的王國里享受那幻中的掌控、自由和快意吧。佛的拐杖不會主動抬起來敲你的頭,除非你的頭到了機緣自己撞在上面。當(dāng)巫師碰見佛,那是他最后、最好的成道機會。但因為他幻象太大,他很可能將佛解讀為他幻中世界的一個角色,他在試圖用他的法術(shù)改變那佛呢。嗯,這很有意思,但每個巫師都有他自己的道路和旅程,你不用管他,他遲早會來到最后的覺悟——由一個巫師變成佛。由一個巫師變成佛,那是他心最后的幻花寂滅,真相之花盛開。
現(xiàn)在,有太多的巫師出現(xiàn)在這個星球了,在人心最迷亂的時刻,他們紛紛登場,用他們的幻術(shù)顯示著他們自己迷得有多深。當(dāng)佛碰見了巫師,巫師得意于向他講述他幻象世界中的成就和法術(shù),那佛只是傾聽著,“嗯”著,偶爾用一根小小的刺迎對他的幻球。佛不準(zhǔn)備用正面的方法打破你的夢,因為你太醉心于它了。那樣做對你不慈悲,同時你的幻有可能會將佛的提醒包圍。因此,佛很可能在別的地方講出他的正法,以引那些機緣成熟或不成熟的巫女醒來。嗯,你醒來,很好;不醒來,也很好。反正這夢的世界,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將什么真正變好或破壞。能改變的只是幻象,不可能是那真實存在。所以,一個佛根本不會真正為眾生擔(dān)心,因為他了解幻象怎么能真的傷害或致傷一個人呢?一個佛,是對眾生大放心的人;因為他大放心,所以一個佛是大自在的人。佛變成了在自在,他把這種自在顯示給那夢中的人看,以吸引他們尋問、找尋或來到他的境界。佛不用拉你的方法救度你,佛的心里沒有一個真的“救渡”的故事,佛只是用某種吸引的方法引你追逐他,以讓你跟他來到他的世界。他從這世界走過,就像滿身花粉香的人從花園里走過,他完全無為地把那喜歡他香味的蝴蝶或蜜蜂引到他世界里來。佛不用某種拉的方法引人覺悟,他只無心的以某種“吸引”的方法……帶著那心性欲熟的人來到他的世界——那徹底覺悟、沒有任何故事或幻象的世界。
當(dāng)巫師游行于他的幻象世界享受著他魔法師一樣的得意和自由之時,一個佛正化為一個聽童在聽那巫師表演或分享他的幻術(shù)呢。這佛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他安靜的觀看著、傾聽巫師以及配合巫師們表演的那另外的配角或群眾演員,他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他只是重新了解了一下巫師們的生活和表演,他走開了。在此后的某個時刻,佛對著樹木說法,不知道那巫師聽到了沒有?巫師將是森林里最后一個覺悟的人。因為佛已經(jīng)看到,看那森林中,兔子、大象、野豬、斑馬、貓頭鷹,以及其它任何一種動物,都活在它們的真實中,唯獨,巫師離開他自己最遠。所以,佛給了天空一個預(yù)言:一個巫師,將是整個宇宙最后開悟的人。一個巫師已離佛最近,但他將最后一個開悟。這是存在的奇妙之一。
嗯,這是事實,這是那樣真的事實……一只在空中飛翔的鳥聽到這佛的聲音,然后它飛走了。而巫師也許正好聽到這鳥的傳聲,也許他開始認(rèn)真思考,也許他正在嗤鼻呢。也許他會開始來到佛的腳下,也許他開始準(zhǔn)備用他的幻袍把佛包走。誰知道呢?一個佛喜歡存在的兩面。沒有什么能使他不悅,因為佛已是純粹的喜悅。
巫師和佛有什么不同嗎?這就是他們的不同。一個在幻象里看到所有的真,一個在真相里看到所有的幻。一個是治療師,一個是無為者;一個是很得意,一個很喜悅;一個很自由,一個很寧靜;一個在滔滔不絕地說自己的治療成就,一個在寧靜無語的傾聽別人的故事;一個坐著幻象的云彩享受飛翔的自由,一個在所有的幻象之外的石凳上坐著喝茶……當(dāng)巫師遇到佛,一枝花在開,一枝花在落;一只火把在點燃,一只火把在熄滅;一只小鳥在唱歌,一個棵大樹在沉默。當(dāng)巫師遇見佛,幻想被帶進了真相里,有可能幻象被真相刺破,有可能真相被幻象包裹;當(dāng)巫師遇見佛,月亮和太陽同時出現(xiàn)在天空,這是生命意識的時空里最美麗的景觀——千載難遇的婆娑之婆娑。當(dāng)巫師遇見佛,巫師有可能覺得自己是佛,但佛不會覺得自己是巫師。嗯,多么有趣,當(dāng)巫師遇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