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好,常常是在離開一段時日后才深切地感受到。至少,在這里,如果在街上走累廠,或者從憋悶的寫字樓里逃出來,只要你愿意,永遠都可以輕易地在街邊找到一家咖啡館或者是小酒吧。即使不像衡山路上的那種——有恰到好處的燈光、桌椅、和音樂,還有調制地道的咖啡,也不會讓你太失望。那些隨處可見的歇息之處,通常有著格調不俗的門面,不大。有連鎖的,比如星巴克、真鍋、寒舍,也有些零星著,散布于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
你從門口走過,如果有閑心,會很想推開門進去,坐下,點一杯他們的經典咖啡,然后,看窗外。窗外,永遠有看不厭的流動的故事,尤其在上海。
幾乎成了一種習慣,偶而有空閑的中午,就和談得來的同事去附近的咖啡館小坐,占得最多的是星巴克—那里很隨意,買一杯咖啡,用托盤端了,隨手在自助臺上拿了紙巾和奶精,找一張小圓桌坐下。沒有人干擾你,沒有人留意你,連咖啡杯也是休閑到家,笨笨的,讓你有欲望像喝汽水一樣狂飲。
說著話,看窗外。窗外就是堂皇亮麗的商鋪,間或走過的麗人比商鋪里陳列的衣飾耐看?,F在的人,尤其是年輕人,股上似乒很少有故事了。表情單調,五官一個比—個端正,看人的眼神很機警,但很快能日無旁視,昂頭走路。而咖啡館里的人,卻是要敘述故事的,當然也包括了談公事。但一律都很簡短,這里的隨意。和隨意里透出的現代節(jié)奏同樣止你無法—沉到底地放松自己、說完了,用盡可能短的時間收藏好情緒,然后,走到人流涌動的街上。你看到玻璃幕墻反別的光像初春的冰層一樣脆弱而剛亮,而匆匆而過的行人只是一幅凝固的畫面,城巾里的景色總是這樣單一啊。
我不知道別人為川么喜歡泡咖啡館和酒吧,或許是為了—種釋放或者放松。有的人是熱愛釋放和發(fā)泄的,在狂躁的音樂中歇斯底里,扭擺、叫囂;在酒的烈焰里麻醉欲望。在某種程度上,這很像原始人放松的方式、現代徹底了,就回歸了原始。而有的人卻熱愛逃避和沉浸,尋求在喧囂之外的清凈之所,給自己圈一方小小的單間,隔離于污穢的空氣之外—他們把一些咖啡館和酒吧當作這個世俗之晦上的小島,乏了,就上島去小憩一番。我想自己算是后一種。而這種人在現代都市中電許更可憐和尷尬,因為真正的清凈是越來越難覓難尋了。難得遇到了,那段光景卻短暫得如同曇花一現,轉瞬之間就會被來自城市叫面八方的聲音包圍和吞沒。
所以,從來不去通宵營業(yè)的茶坊、那里有打牌人的快樂;也不去子夜的灑吧,因為消受不了鼓噪的音樂和迷醉的灑香。而子夜的時候,當龐大的城市睡著了,她的美才悄悄顯露。仿佛褪去了白日的濃妝。卸了妝的城市在氤氳的夜霧里,是一幅樸素的潑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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