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時代,兩度入宋的日本留學僧榮西從中國帶回了茶籽,還帶去了中國的茶具和中國的飲茶方式。這里所說的茶具,就是日本稱之為天目(TEMMOKU)盞的茶盞。因為是在天目山學的喝茶之道,又在此得到建窯茶碗,日僧便將這種盞統(tǒng)稱為“天目茶碗”(Temmoku bowl)。當年的榮西就是在臨安徑山寺求學,并將臨濟宗的黃龍派帶入日本的。而隨之而來的建盞,則成為日本茶道最為尊貴的“唐物”茶具。
日本收藏中國古陶瓷在中國的宋代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據(jù)出土的文獻記載,建盞興于唐宋時期,盛于南宋時期,這個時期的中原文化處于向外擴張的階段,而不少東瀛的僧侶帶著中原的茶葉、茶器回到了日本。
結合了禪宗文化的日本差異,其更多講究的是寬容和隨緣不執(zhí)的觀念,這如同建盞本身的特色。建盞自身的屬性特色,一件完全沒有丁點缺陷的建盞是難以出現(xiàn),還在沒有絲毫造型缺點的基礎上追求斑紋的效果,那更是一種微乎極微。
為此,建盞本身的缺陷和日本茶道所提倡的“心隨萬境轉”的審美心態(tài)如出一致。即使是現(xiàn)在被日本國寶級收藏藏品的三件曜變珍品,本身也是帶有脫釉的缺陷。如果僅僅只是追求一個表面,而忽視本身的深層次的美,那么或許這只是一件廢品。
日本茶祖榮西禪師
建盞在日本而興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斗茶.
斗茶興于中國,卻流行于民間,它不僅僅只是貴族的文化,更是成為一種貴族“斗茶茗戰(zhàn)”,民間的小“茗戰(zhàn)”。斗茶不僅僅只是凸顯出一種品茶的品質(zhì)的優(yōu)劣,實際上就是一種追求崇高境界的精神。
而當時的建盞流入日本,其斗茶的文化也被帶入到日本,其轟烈的程度更是直接沖擊了當時的日本貴族階層。然而,貴族文化的劃分界限非常明確,而建盞更多成為一種鑒賞的器物,
直到16世紀,曾有武士集團為了一個茶碗而發(fā)起了一場戰(zhàn)爭。日本人對茶的敬道更是不輸任何的禮俗,排解其他的“精美”的精雕細琢,崇尚古樸與韻味美的日本人,也慢慢形成一種以禪宗為基礎理論,由此衍生出的不均齊,簡素,枯高,自然,幽玄,脫俗,靜寂的七種層次,恰恰巧妙的是,這七種的特點也與建盞本身的釉色層次質(zhì)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藏于靜嘉堂文庫美術館 --稻葉天目
在宋代對于建盞之“頂級”,宋代人和我們今天所認為未必相同,甚至可能截然相反。從史料上看,記錄“兔毫”、“鷓鴣斑”的詩文很多,而“曜變”或者有類似含義的詩文卻沒有,如果宋代人已經(jīng)將“曜變”定義為頂級,就絕不會只字不提。
日本之所以將“曜變”視為神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心態(tài)就是“物以稀為貴”,每件“曜變”的主人,都是掌握國家政權的幕府將軍。但日本戰(zhàn)國時期,這種地位并不穩(wěn)定,為展示自己高于他人,就要做到“人無我有”。所以日本對建盞的高低評級,政治性占據(jù)了主導地位。
盞因茶而生,也因茶而亡。建盞伴隨著點茶的流行而盛極兩宋,元代以后這種飲茶方式逐漸被淹茶法所取代,建盞也隨之退出歷史舞臺。日本則一直保留點茶法并沿用至今,所以建盞也在幾百年的時間里,一直充當茶道中的主角,從未被撼動過。直到今天,日本最大的收藏機構仍然是寺廟,最大的收藏家就是僧人。正因此,很多日本博物館里所藏的“唐物”也即是來自中國的古代文物
這也是為什么日本能夠保留大量建盞完整品的最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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