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宋中葉以來,中央和方鎮(zhèn)矛盾斗爭的日趨激化,是典簽制度形成的直接原因。宋文帝時,這一爭斗已露端倪。元嘉二十二年,太子詹事、員外散騎侍郎孔熙等欲擁立彭城王劉義康,事泄被誅,義康受到牽連而被廢,過了兩年,與賬戶誕世等人謀反,“聚眾據(jù)郡,復欲奉戴義康”,義康這次就罪不容誅了。劉劭弒父篡位,把中央和方鎮(zhèn)的矛盾推向了公開化。其弟武陵王劉駿首先傳檄州郡,起兵聲討,隨后荊州刺史劉義宣、雍州刺史藏盾、會稽太守隨郡王劉誕諸方鎮(zhèn)并舉義兵。方鎮(zhèn)的聯(lián)合勢力打敗了劉劭的中央軍。劉駿由藩王而得帝位,對于諸王方鎮(zhèn)更不得不有所防范。清代王夫子評曰:“諸王擁方州以自大,義宣反于江洲、誕反于廣陵,休茂反于襄陽,乘之動而不可止,于是孝武之疑忌深矣。削之制之,不遺余力,而終莫能戢?!?。孝武帝對諸王方鎮(zhèn)進行嚴密控制,典簽制度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應運而生的。
典簽制度興起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寒人的崛起。南朝門閥制度盛行,士族日益腐朽,務(wù)實勤政者被人譏笑,連一些剛出頭的非門閥官員也難免受其影響,皇帝也沒有辦法。宋齊之際,為了維護皇權(quán),以年齡尚幼甚至無才的皇子出任地方藩鎮(zhèn),并且派出同宗異姓大臣輔政,為了防止他們弄權(quán),于是皇帝又派出自己的心腹來約束他們,表面上伺候皇子的飲食起居,并且?guī)椭胤焦賳T處理公文,實際上對地方諸王及輔僚起著監(jiān)視的作用。
典簽的影響
典簽制度的興起,本是中央為了抑制地方,維護皇權(quán)而實行的制度,但典簽制度導致州府“執(zhí)事多門”,刺史位重權(quán)輕,嚴重削弱了封建王朝雜地方上的實際統(tǒng)治能力,進一步加大了皇帝與方鎮(zhèn)的矛盾,加劇了宋齊政局的動蕩。
這一局面的形成,主要在于典簽到后期,權(quán)勢越來越重,在中央對地方方鎮(zhèn)采取決策過程中發(fā)揮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典簽在地方擁有的權(quán)力極大。大明以來,成年王子或異姓大臣出鎮(zhèn),也都由皇帝內(nèi)出教命,刺史不能專斷,如宗榖任豫州刺史,所施政刑,因為典簽吳喜公經(jīng)常反對而無法執(zhí)行;典簽每年數(shù)次到達京師,向皇帝匯報地方諸王的行事表現(xiàn)?;实蹎栆苑芥?zhèn)刺史的政績,“刺史行事之美惡,系于典簽之口”,于是典簽“威行州郡,權(quán)重藩君?!?br>齊時典簽,權(quán)勢尤重。史載巴陵王蕭子倫欲游東堂,典簽姜秀不許,子倫哭著對母親說“兒欲移五步,亦不得,與囚何異!”邵陵王蕭子明欲送書于侍讀鮑僎,典簽吳修之不許。南齊諸王,處于典簽嚴格控制和監(jiān)督之下。
典簽權(quán)勢之重,導致了劉宋、蕭齊政局因此而發(fā)生重大影響。
首先,它嚴重弱化了封建中央王朝在地方上的實際統(tǒng)治能力。刺史既受行事之挾制,又受典簽之制約,權(quán)力或被分割或被架空,因無法發(fā)揮正常職能而不能對中央起到真正的屏障作用,一旦地方有事,他們往往束手無策。如齊武帝永明三年,富陽人唐寓之聚眾四百人一起,連下桐廬、鹽官、諸暨等,數(shù)月之內(nèi),眾至三萬,稱帝錢塘,東部郡縣官員或私或逃,無力彈壓。齊武帝只好急調(diào)禁兵書千人、馬數(shù)百匹才將起義鎮(zhèn)壓下去。僅此一例就足見宋齊時地方實力之弱了。
然后最嚴重的后果不是來自地方的農(nóng)民起義,而是地方對中央的叛亂。典簽制度進一步加深了君主與諸王方鎮(zhèn)的矛盾,引起王室內(nèi)亂,這是必然的后果。諸王刺史不甘處于無權(quán)、受制的地位,必然要進行激烈的反抗。他們或殺死行事、典簽,公開扯旗造反。如宋孝武帝大明二年,海陵王劉修茂殺司馬庾深之、典簽楊慶、戴雙,征集兵眾,反于襄陽。大明三年,竟陵王劉誕殺典簽吳修之、戴景淵等八人,起兵荊州。一些將領(lǐng)因不堪被疑忌,不惜投降北魏。宋明帝泰始元年,徐州刺史薛安都以彭城降魏,引魏二萬余騎共敗宋軍,奪走了劉宋淮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在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互相猜忌、骨肉相殘的一片混亂中,宋齊王朝迅速崩潰。
丞相義宣走至江夏,聞巴陵有軍,回向江陵,眾散且盡,與左右十許人徒步,腳痛不能前,僦民露車自載,緣道求食。至江陵郭外,遣人報竺超民,超民具羽儀兵眾迎之。時荊州帶甲尚萬余人,左右翟靈寶誡義宣使撫慰將佐,以“臧質(zhì)違指授之宜,用致失利。今治兵繕甲,更為后圖。昔漢高百敗,終成大業(yè)……”而義宣忘靈寶之言,誤云“項羽千敗”,眾咸掩口。魯秀、竺超民等猶欲收余兵更圖一決;而義宣惛hūn,mèn沮,無復神守,入內(nèi)不復出,左右腹心稍稍離叛。魯秀北走,義宣不能自立,欲從秀去,乃攜息慆及所愛妾五人,著男子服相隨。城內(nèi)擾亂,白刃交橫,義宣懼,墜馬,遂步進;竺超民送至城外,更以馬與之,歸而城守。義宣求秀不得,左右盡棄之,夜,復還南郡空廨xiè;旦日,超民收送刺奸(派人把他抓了起來,送到監(jiān)獄)。義宣止獄戶,坐地嘆曰:“臧質(zhì)老奴誤我!”五妾尋被遣出,義宣號泣,語獄吏曰:“常日非苦,今日分別始是苦。”魯秀眾散,不能去,還向江陵,城上人射之,秀赴水死,就取其首。(眾叛親離,狼狽不堪。)
詔右仆射劉孝孫使荊、江二州,旌別枉直,就行誅賞;且分割二州之地,議更置新州。
初,晉氏南遷,以揚州為京畿,谷帛所資皆出焉;以荊、江為重鎮(zhèn),甲兵所聚盡在焉;常使大將居之。三州戶口,居江南之半,上惡其強大,故欲分之。癸未,分揚州浙東五郡置東揚州,治會稽;分荊、湘、江、豫州之八郡置郢州,治江夏;罷南蠻校尉,遷其營于建康。太傅義恭議使郢州治巴陵,尚書令何尚之曰:“夏口在荊、江之中,正對沔口,通接雍、梁,實為津要。由來舊鎮(zhèn),根基不易,旣有見城,浦大容舫,于事為便?!鄙蠌闹?。旣而荊、揚因此虛耗,尚之請復合二州,上不許。(調(diào)整行政區(qū)劃,完全因軍事和經(jīng)濟原因。)
戊子,省(下令撤掉)錄尚書事。上惡宗室強盛,不欲權(quán)在臣下;太傅義恭知其指,故請省之。
上使王公、八座與荊州刺史朱修之書,令丞相義宣自為計。書未達,庚寅,修之入江陵,殺義宣,幷誅其子十六人,及同黨竺超民、從事中郎蔡超、咨議參軍顏樂之等。(劉義宣(415~454年),建康(今江蘇南京市)人。南朝宗室大臣,宋武帝劉裕第六子,母親為孫美人。生而舌短,澀于言論。元嘉元年,封竟陵王,食邑五千戶,仍拜右將軍,鎮(zhèn)石頭城。出為都督、江州刺史。勤自課厲,政事修理。輔助孝武帝劉彧奪位有功,累遷中書監(jiān)、中軍將軍,加散騎常侍,給鼓吹。改封南郡王,食邑萬戶。孝建元年,起兵謀反,兵敗被殺,時年四十。)超民兄弟應從誅,何尚之上言:“賊旣遁走,一夫可擒。若超民反復昧利,卽當取之,非唯免愆,亦可要不義之賞。而超民曾無此意,微足觀過知仁。且為官保全城府,謹守庫藏,端坐待縛。今戮及兄弟,則與其余逆黨無異,于事為重?!鄙夏嗽?br>
秋,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庚子,魏皇子弘生;辛丑,大赦,改元興光。
丙辰,大赦。
八月,甲戌,魏趙王深卒。
乙亥,魏主還平城。
冬,十一月,戊戌,魏主如中山,遂如信都;十二月,丙子,還,幸靈丘,至溫泉宮;庚辰,還平城。
孝武帝孝建二年(乙未、四五五年)
春,正月,魏車騎大將軍樂平王拔有罪,賜死。
鎮(zhèn)北大將軍、南兗州刺史沈慶之請老;二月,丙寅,以為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慶之固讓,表疏數(shù)十上,又面自陳,乃至稽顙泣涕。上不能奪,聽以始興公就第,厚加給奉。頃之,上復欲用慶之,使何尚之往起之。尚之累陳上意,慶之笑曰:“沈公不效何公,往而復返?!鄙兄畱M而止。辛巳,以尚書右仆射劉延孫為南兗州刺史。(退休是件幸事。)
夏,五月,戊戌,以湘州刺史劉遵考為尚書右仆射。
六月,壬戌,魏改元太安。
甲子,大赦。
甲申,魏主還平城。
秋,七月,癸巳,立皇弟休佑為山陽王,休茂為海陵王,休業(yè)為鄱陽王。
丙辰,魏主如河西。
雍州刺史武昌王渾與左右作檄文,自號楚王,改元永光,備置百官,以為戲笑。長史王翼之封呈其手跡。八月,庚申,廢渾為庶人,徙始安郡。上遣員外散騎侍郎東海戴明寶詰責渾,因逼令自殺,時年十七。(劉渾玩政治游戲,活的不耐煩。)
丁亥,魏主還平城。
詔祀郊廟,初設(shè)備樂,從前殿中曹郎荀萬秋之議也。
上欲削弱王侯。冬,十月,己未,江夏王義恭、竟陵王誕奏裁王、侯車服、器用、樂舞制度,凡九事;上因諷有司奏增廣為二十四條:聽事不得南向坐;劍不得為鹿盧形(古劍名。《玉臺新詠·日出東南偶行》:“腰間鹿盧劍,可直千萬餘?!?程琰 補注引《漢書·雋不疑傳》注:“古長劍首以玉作井鹿盧形,上刻木作山形,如蓮花初生未敷時。今大劍木首,其狀似此。” 唐 皇甫曾 《贈老將》詩:“鹿盧劍折虬髯白,轉(zhuǎn)戰(zhàn)功多獨不侯?!?清 趙翼 《贈李莪洲孝廉》詩:“急裝足裹豪豬鞾,奇服腰懸鹿盧劍。” 郭沫若 《高漸離》第一幕:“可超而越屏風淺,可負而拔鹿盧劍?!币嗍∽鳌?鹿盧 ”。 清 曹寅 《題啟南先生莫斫銅雀硯圖》詩:“粉身何惜鹿盧碎,渴筆恐辱屠沽兒?!保?;內(nèi)史、相及封內(nèi)官長止稱下官,不得稱臣,罷官則不復追敬。詔可。(這很符合司馬光的觀點,名分很重要。如同現(xiàn)在的車改,甚至嚴格得多。)
庚午,魏以遼西王常英為太宰。
壬午,以太傅義恭領(lǐng)揚州刺史,竟陵王誕為司空、領(lǐng)南徐州刺史,建平王宏為尚書令。
是歲,以故氐王楊保宗子元和為征虜將軍,楊頭為輔國將軍。頭,文德之從祖兄也。元和雖楊氏正統(tǒng),朝廷以其年幼才弱,未正位號;部落無定主,頭先戍葭蘆,母妻子弟并為魏所執(zhí),而頭為宋堅守無貳心。雍州刺史王玄謨上言:“請以頭為假節(jié)、西秦州刺史,用安輯其眾。俟數(shù)年之后,元和稍長,使嗣故業(yè)。若元和才用不稱,便應歸頭,頭能藩捍漢川,使無虜患,彼四千戶荒州殆不足惜。若葭蘆不守,漢川亦無立理?!鄙喜粡?。
孝武帝孝建三年(丙申、四五六年)
春,正月,庚寅,立皇弟休范為順陽王,休若為巴陵王。戊戌,立皇子子尚為西陽王。
壬子,納右衛(wèi)將軍何瑀女為太子妃。瑀,澄之曾孫也。甲寅,大赦。
乙卯,魏立貴人馮氏為皇后。后,遼西郡公朗之女也;朗為秦、雍二州刺史,坐事誅,后由是沒入宮。
二月,丁巳,魏主立子弘為皇太子,先使其母李貴人條記所付托兄弟,然后依故事賜死。(又殘酷上演立子殺母故事。)
甲子,以廣州刺史宗愨為豫州刺史。故事,府州部內(nèi)論事,皆簽前直敘所論之事,置典簽以主之。宋世諸皇子為方鎮(zhèn)者多幼,時主皆以親近左右領(lǐng)典簽,典簽之權(quán)稍重。至是,雖長王臨藩,素族出鎮(zhèn),典簽皆出納敎命,執(zhí)其樞要,刺史不得專其職任。(南朝地方長官之下典掌機要的官。又稱主帥﹑典簽帥或簽帥。當時府州部內(nèi)論事,皆用簽。前敘所論事,后書某官某簽,府州皆置典簽掌管。本為處理文書的小吏,權(quán)力不大。劉宋中葉以后,多以幼小皇子出任方鎮(zhèn),君主用寒人出身的親近左右充當?shù)浜?代替諸王批閱公事,甚至照管諸王的飲食起居,職位雖低,權(quán)力漸重。)及愨為豫州,臨安吳喜為典簽。愨刑政所施,喜每多違執(zhí),愨大怒,曰:“宗愨年將六十,為國竭命,正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復與典簽共臨之!”喜稽顙流血,乃止。
丁零數(shù)千家匿井陘山中為盜,魏選部尚書陸真與州郡合兵討滅之。(典簽是南朝皇權(quán)與寒人結(jié)合的產(chǎn)物,也是寒人興起的重要表現(xiàn)之一。宋﹑齊君主通過典簽控制和鑒視地方軍政,對于加強中央集權(quán)雖不無作用,但終不能消除中央與地方之間的矛盾,而且增加了地方內(nèi)部矛盾。)
閏月,戊午,以尚書左仆射劉遵考為丹楊尹。
癸酉,鄱陽哀王休業(yè)卒。
太傅義恭以南兗州刺史西陽王子尚有寵,將避之,乃辭揚州。秋,七月,解義恭揚州;丙子,以子尚為揚州刺史。時熒惑守南斗,上廢西州舊館,使子尚移治東城以厭之。揚州別駕從事沈懷文曰:“天道示變,宜應之以德。今雖空西州,恐無益也?!辈粡?。懷文,懷遠之兄也。
八月,魏平西將軍漁陽公尉眷擊伊吾,克其城,大獲而還。
九月,壬戌,以丹楊尹劉遵考為尚書右仆射。
冬,十月,甲申,魏主還平城。
丙午,太傅義恭進位太宰,領(lǐng)司徒。
十一月,魏以尚書西平王源賀為冀州刺史,更賜爵隴西王。賀上言:“今北虜游魂,南寇負險,疆埸之間,猶須防戍。臣愚以為,自非大逆、赤手殺人,其坐贓盜及過誤應入死者,皆可原宥,謫使守邊;則是已斷之體受更生之恩,傜役之家蒙休息之惠?!蔽焊咦趶闹>弥?,謂羣臣曰:“吾用賀言,一歲所活不少,增戍兵亦多。卿等人人如賀,朕何憂哉!”會武邑人石華告賀謀反,有司以聞,帝曰:“賀竭誠事國,朕為卿等保之,無此,明矣。”命精加訊驗;華果引誣,帝誅之,因謂左右曰:“以賀忠誠,猶不免誣謗,不及賀者可無慎哉!”(魏帝這是第二次表現(xiàn)用人不疑的原則,堪為英明。)
十二月,濮陽太守姜龍駒、新平太守楊自倫棄郡奔魏。
上欲移青、冀二州幷鎮(zhèn)歷城,議者多不同。青、冀二州刺史垣護之曰:“青州北有河、濟,又多陂澤,非虜所向;每來寇掠,必由歷城(歷城,濟南。南依泰山,北靠黃河,是東部沿海經(jīng)濟大省山東省省會濟南最大的市轄區(qū),是泉城東部重要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二州幷鎮(zhèn),此經(jīng)遠之略也。北又近河,歸順者易。近息民患,遠申王威,安邊之上計也?!庇墒撬於?。
元嘉中,官鑄四銖錢,輪郭(相當于現(xiàn)代錢幣的防偽技術(shù)。)、形制與五銖同,用費無利,故民不盜鑄。及上卽位,又鑄孝建四銖,形式薄小,輪郭不成。于是盜鑄者眾,雜以鉛、錫;翦鑿古錢,錢轉(zhuǎn)薄小。守宰不能禁,坐死、免者相繼。盜鑄益甚,物價踴貴,朝廷患之。去歲春,詔錢薄小無輪郭者悉不得行,民間喧擾。是歲,始興郡公沈慶之建議,以為“宜聽民鑄錢,郡縣置錢署,樂鑄之家皆居署內(nèi),平其準式,去其雜偽。去春所禁新品,一時施用,今鑄悉依此格。萬稅三千,嚴檢盜鑄?!钡钜伩Ⅰg之,以為“五銖輕重,定于漢世,魏、晉以降,莫之能改;誠以物貨旣均,改之偽生故也。今云去春所禁一時施用;若巨細總行而不從公鑄,利己旣深,情偽無極,私鑄、翦鑿盡不可禁,財貨未贍,大錢已竭,數(shù)歲之間,悉為塵土矣。今新禁初行,品式未一,須臾自止,不足以垂圣慮;唯府藏空匱,實為重憂。今縱行細錢,官無益賦之理;百姓雖贍,無解官乏。唯簡費去華,專在節(jié)儉,求贍之道,莫此為貴耳?!弊h者又以為“銅轉(zhuǎn)難得,欲鑄二銖錢?!笨⒃唬骸白h者以為官藏空虛,宜更改鑄;天下銅少,宜減錢式以救交弊,賑國舒民。愚以為不然。今鑄二銖,恣行新細,于官無解于乏,而民間奸巧大興,天下之貨將糜碎至盡;空嚴立禁,而利深難絕,不一二年,其弊不可復救。民懲大錢之改,兼畏近日新禁,市井之間,必生紛擾。遠利未聞,切患猥及,富商得志,貧民困窘,此皆其不可者也?!蹦酥埂#?span style="color:#ff0000">少見的談?wù)摻?jīng)濟,且主要是錢幣的鑄造,其中少錢幣規(guī)律的認識,大多只談對社會、朝廷的收入、稅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