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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的妙用
大黃是多種蓼科大黃屬的多年生植物的合稱,也是中藥材的名稱。在中國地區(qū)的文獻里,“大黃”指的往往是馬蹄大黃。在中國,大黃主要作藥用,但在歐洲及中東,他們的大黃往往指另外幾個作食用的大黃屬品種,莖紅色。氣清香,味苦而微澀,嚼之粘牙,有砂粒感。秋末莖葉枯萎或次春發(fā)芽前采挖。除去細根,刮去外皮,切瓣或段,繩穿成串干燥或直接干燥。中藥大黃具有攻積滯、清濕熱、瀉火、涼血、祛瘀、解毒等功效。
        別名:將軍、黃良、火參、膚如、蜀大黃、錦紋大黃、牛舌大黃、錦紋、生軍、川軍
    如果是書上經臉,在這里我就不多言了。只談自己的經驗
    痹癥(熱痹)。只要具有紅腫熱痛,大黃120克煎水,熏洗患處,有無潰瘍都可。一日三次,三日后換藥,一周為一療程。內服鮮生地120克水煎內服,無不應手而愈,
    老年斑,大黃研粉,水沖服,每早上服一次,體弱者0。5克,體實者可以2克。
   血液系統(tǒng)疾病,在辨證論治基礎上,適當加點大黃,效果出其的好。不信一試。
   胃火熾盛之人,口舌生瘡,口渴咽痛,齒齦腫痛,大便秘結,或衄血,吐血者,還有大便干秘,數日不行的實證,生大黃6克泡開水,浸泡半小時,取汁飲服。
   大黃生用則瀉下力猛,還須后下,先下則是活血化瘀。酒炒(酒浸、酒洗)則能引身體上部熱下行,并有活血作用。酒洗助其瀉力。蒸熟則瀉力和緩。適于老人體弱。炒炭有止血作用。
藥中之良將大黃

1.論大黃泄熱通便活血之功 ①寇宗爽:“大黃損益,前書已具。仲景治心氣不足,吐血、衄血,瀉心湯用大黃、黃芩、黃連。或曰,心氣既不足矣,而不用補心湯,更用瀉心湯,何也?答曰,若心氣獨不足,則不當須吐衄也,此乃邪熱因不足客之,故吐衄。以苦泄其熱,就以苦補其心,蓋兩全之。有是證者,用之無不效,量虛實用藥。”(《本草衍義》)②李東垣:“大黃之苦寒,能走而不守,泄血閉也。血閉者,謂胃中粗穢有形之物,閉塞者也。陽明病,胃家實是也。曰晡潮熱,大渴躁作。有形之熱,故泄其大便,使通和汗出而愈矣。一則血病泄大便,一則泄氣利小便。”(《醫(yī)學發(fā)明》)③李時珍:“瀉心湯治心氣不足吐血、衄血者,乃真心之氣不足,而手厥陰心包絡、足厥陰肝、足太陰脾、足陽明胃之邪火有余也,雖曰瀉心,實瀉四經血中之伏火也。又仲景治心下痞滿,按之軟者,用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此亦瀉脾胃之濕熱,非瀉心也。病發(fā)于陰而反下之,則作痞滿,乃寒傷營血,邪氣乘虛結于上焦,胃之上脘在于心,故曰瀉心,實瀉脾也。《素問》云,太陰所至為痞滿。又云,濁氣在上,則生臏脹是矣。病發(fā)于陽而反下之,則成結胸,乃熱邪陷入血分,亦在上脘分野,仲景大陷胸湯、丸皆用大黃,亦瀉睥胃血分之邪而降其濁氣也。若結胸在氣分則只用小陷胸湯,痞滿在氣分,則用半夏瀉心湯矣。成無己《注解傷寒論》亦不知分別此義。”(《綱目》)④方龍?zhí)叮?#8220;凡蘊熱之證,藏府堅澀,直腸火燥而大便秘;癰腫初發(fā),毒熱熾盛而大便結;肥甘過度,胃火盛而大便結;縱飲太盛,睥火盛而大便結,必用苦寒,以大黃可也。至若跌撲損傷,血有所瘀,閉而不行,用桃仁、紅花之劑,必加酒炒大黃。又有陽明胃火,痰涎壅盛,喉閉乳蛾,腮頰腫痛連及口齒,用清痰降火之劑,必加姜制大黃。若光明科以之治目,在時眼初發(fā)時,以之瀉火可也;瘡腫科以之散熱拔毒,在紅仲時解毒可也。”(《本草切要》)⑤李中梓:“按大黃之入啤胃大腸,人所解也,其入心與肝也,人多不究。昔仲景百勞丸、廑蟲丸,都用大黃以理勞傷吐衄,意最深微。蓋以濁陰不降則清陽不升者,天地之道也;瘀血不去則新血不生者,人身之道也。蒸熱曰久,瘀血停于經絡,必得大黃以豁之,則肝脾通暢,陳推而新致矣。今之治勞,多用滋陰,頻服不效,坐而待斃,嗟乎!術豈止此耶?至癰腫、目疾及痢疾,咸熱瘀所致,故并治之。”(《雷公炮制藥性解》)⑥唐容川:“(大黃)能推陳致新以損陽和陰,非徒下胃中之氣也。即外而經脈肌膚軀殼,凡屬氣逆于血分之中,致有血不和處,大黃之性亦無不達。蓋其藥氣最盛,故能克而制之,使氣之逆者,不敢不順,既速下降之勢,又無遺留之邪。”(《血證論》)⑦張錫純:“大黃味苦氣香性涼,能入血分破一切瘀血。為其氣香,故兼入氣分,少用之亦能調氣,治氣郁作疼。其力沉而不浮,以攻決為用,下一切癥瘕積聚,能開心下熱痰以愈瘋狂,降腸胃熱實以通燥結,其香竄透竅之力,又兼利小便。性雖趨下,而又善清在上之熱,故目疼齒疼,用之皆為要藥。又善解瘡瘍熱毒,以治療毒,尤為特效之藥(療毒甚劇,他藥不效者,當重用大黃以通其大便自愈)。其性能降胃熱,并能引胃氣下行,故善止吐衄。仲景治吐血、衄血,有瀉心湯,大黃與黃連、黃芩并用。”(《衷中參西錄》)⑧張山雷:“大黃,迅速善走,直達下焦,深入血分,無堅不破,蕩滌積垢,有犁庭掃穴,攘除奸兇之功。”“《金匱》瀉心湯治吐血、衄血,明是陽亢上逆,迫血妄行,故以大黃、芩、連直折其炎上之勢,而乃云心氣不足,必是傳寫有誤。”(《本草正義》)
  2.論大黃之用法 ①張潔古:“大黃純陰,熱淫所盛(勝),以苦泄之,酒浸入太陽經,酒洗入陽明經,其余經不用酒。”(《珍珠囊》)②李東垣:“大黃苦峻下走,用之于下必生用。若邪氣在上,非酒不至,必用酒浸引上至高之分,驅熱而下。如物在高巔,必射以取之也。若用生者,則遺至高之邪熱,是以愈后或目赤,或喉痹,或頭腫,或隔上熱疾生也。”(引自《綱目》)③賀岳:“勿聽子曰,生用則通腸胃壅塞結熱;熟用能治諸毒瘡疽久不收口。蓋以諸毒瘡瘍皆屬心火,大黃熟用則能瀉心、抑且宣氣,消癰而除熱結也。在上者,酒煮尤佳。”(《本草要略》)④張景岳:“大黃,欲速者生用,泡湯便吞;欲緩者熟用,和藥煎服。”(《本草正》)⑤張錫純:“凡氣味俱厚之藥,皆忌久煎,而大黃尤甚,且其質經水泡即軟,煎一兩沸,藥力皆出,與他藥同煎宜后入,若單用之,開水浸服即可,若軋作散服之,一錢之力可抵煎湯者四錢。” (《衷中參西錄》)⑥張山雷:“(大黃)生用者其力全,迅如走丸,一過不留,除邪而不傷正氣;制過者其力已緩,頗難速效。東垣謂治在上者,非酒不至,必用酒浸,引上至高之分,驅熱而下,未免矯揉造作,用違其長。但久制者,可從小便以導濕熱,惟清寧丸能有此功,而尋常之酒制軍,非其倫比。近人亦有謂生者走后陰,熟者走前陰,殊不確也。”(《本草正義》)
  3.論服用大黃之宜忌 ①方龍?zhí)叮?#8220;如產后去血過多,血虛閉而便不行,當用養(yǎng)血潤腸之劑,必禁大黃為要。又若老人氣虛血閉,當用麻仁丸;肥人痰閉,當用半硫丸,大黃亦所必戒。治者不可畏而不用,亦不可忽而輕用。若元虛不足者,不可用,恐正氣耗而亡陽也;風寒表證未解,不可用,恐里氣一虛,表邪內陷也;里證當下,脈勢無力不可用,恐熱邪去而正氣脫也。故陽證當下,誤下早而表邪內陷成結胸;里證當下,誤下早而余邪留結成痞氣。是用大黃之誤也?!兑E》曰,氣血者,有形無形之分也,如熱結在氣分,無形之邪也;熱結在血分,有形之邪也。有形之邪,當用大黃蕩滌之;若無形之邪而用大黃,是謂誅伐無過,誤之甚矣。”(《本草切要》)②張隱庵:“西北之人,土氣敦厚,陽氣伏藏,重用大黃,能養(yǎng)陰而不破泄;東南之人,土氣虛浮,陽氣外泄,稍用大黃,即傷脾胃。此五方五土之有不同也。又總察四方之人,凡稟氣厚實,積熱留中,大黃能養(yǎng)陰而推陳致新,用之可也;若素稟虛寒,雖據證當用大黃,亦宜其人而酌減,此因質稟之有不同也。”(《本草崇原》)③劉若金:“大黃治血分之濕熱,于人身精血,大為要藥。予年四五十內外,每因濕熱而陽道不堅,必用大黃丸一服而乃如故。蓋火與元氣不兩立,火結滯而元氣不壯故也。至七十內外,則不勝矣。故此味亦須審虛實而用之。但實者可投,即虛火結滯,亦須借此稍稍以祛去之而后可補。如止用芩、連輩以驅之多劑,反加傷胃而邪仍不去,蓋其結滯者,非蕩滌之味不能去也。” (引自《藥義明辨》)
  何紹奇談大黃
1.關于大黃的別名;
  
沈自尹院士在《北京晚報》2002年12月26日發(fā)表了“宮廷大黃研究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一文,首先提到“大黃古代亦稱黃良,言其療效良好,性質良好也;又稱將軍,言其能戡定禍亂,是救民于水火的將帥,并將大黃、人參、附子、生地喻為佛教中的四大金剛”。大黃的確有許多別名,其中也確以“黃良”、“將軍”最為人知。為什么別名“黃良”?張錫純說:“《神農本草經》謂其能‘推陳致新’,因有黃良之名。”(《醫(yī)學衷中參西錄·大黃解》),一語破的。如果還可以補充一點,那就是因為大黃雖有推陳致新,祛邪扶正之力,但不若巴豆、甘遂之類峻烈。如果說“黃良”就是“療效良好”,則人參、干姜、附子、石膏……用之對證,哪一味中藥不“療效良好”?何得為大黃一藥所獨專?大黃有“將軍”之名,則以其“迅速見走,直達下焦,深入血分,無堅不摧,蕩滌積垢,有犁庭掃穴之功”(《本草正義》);“主通利結毒也,故能治胸腹?jié)M、腹痛及便閉、小便不利,旁治發(fā)黃瘀血、膿腫”(《藥征》);“氣味重濁,直降下行,走而不守,有斬關奪門之力,故號為將軍”(《藥品代義》),“推陳致新,去陳垢而安五臟,謂如戡定禍亂以致太平無異,所以有將軍之名”(《湯液本草》),無非是言其藥性及作用,推陳致新,攻堅破結,俾邪去而正安而已,怎么竟被扯上“救民于水火”來?至于說古人將大黃、人參、附子、生地喻為佛教中的“四大金剛”,不免有望文生義之嫌,不知出于何人何書?我讀書不多,只知道明代張介賓曾稱大黃、人參、附子、熟地為“藥中四維”,以大黃、附子為藥中良將,言其攻邪之力;人參、熟地為藥中良相,譽其扶正之功(《景岳全書·本草正》)。良將良相何時竟和佛教中的“四大金剛”扯上關系的?請沈院士有以教我。
  
  
2.大黃是補藥還是瀉藥
  
這本來不算個問題,不懂醫(yī)的老百姓也能答出來,但是,大謬不然,例如前些年,有位中國在英國劍橋大學的訪問學者,當李約瑟夫人問他大黃的作用是補還是瀉時,他的回答居然是:“有一點補”。這個小故事后來還收在他寫的一本書里。沈自尹院士則寫道:“宋代名醫(yī)張之河也是應用大黃的能手,他提出‘養(yǎng)生當論全補,治病當論藥攻,通下才可以補虛的觀點,并明確指出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宋代沒有名醫(yī)叫什么張之河的,倒是金代有位名醫(yī)叫張子和,他確實提出過“養(yǎng)生當論食補,治病當用藥攻”的觀點,也確實說過“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但是,張子和的本意是因為世俗喜補而畏攻,但病是由邪氣強加于人而起,所以“先論攻其邪,邪去則元氣自復”,如果邪盛之時畏攻用補,那就等于資寇助糧;只有攻邪,才是有效保護元氣的方法。所以這種“不補之補”,才是“真補”。也就是說,張子和之論,是為了補偏救弊。不過他的話失于偏激,“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是因為熱邪劫爍津液,用硝黃撤去其熱,陰即受到最有效的保護,但這并不是說大黃芒硝真有補陰的作用。我們評介古人學術觀點,要有分析,要有批判,而不是不負責任地照抄出來,否則還叫什么“研究”?只能是誤導。

3.大黃治疫
  
有關“疫”的記載早出于《傷寒論》,《素問遺篇·刺法論》說“五疫之至,皆相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和他差不多同時的曹植在其名篇《說疫氣》里說“建安二十二年,疫氣流行,家家有彊尸之痛,戶戶有號泣之哀,或沿門而殪,或覆族而喪”,聯系到仲景原序中說的“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紀年以來,未及十稔(不到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可知《傷寒論》的主要內容是疫病即急性熱性傳染病的證治。
  
《傷寒論》陽明篇的白虎承氣二方,就是疫?。ó斎灰舶ǜ腥拘约膊?、雜?。┑挠行幏?,白虎湯是清法代表方,承氣湯是下法的代表方,疫病到了陽明階段,得清下二法而解者,柳寶詒說“十之六七”,實際上恐怕還不止此數。也就是說,疫病治法是包含在《傷寒論》中的。但后世明確提出“疫病”的概念,還是一種進步,是對仲景之學的繼承和發(fā)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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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奇:談大黃——兼與沈自尹院士商榷  
  

現在再回到大黃的話題上來:
  
用大黃治疫,始見于《元史·耶律楚材傳》。其時元軍南下,軍旅中出現疫病,耶律楚材讓大家服大黃得愈。是什么樣的疫病?《元史》說是“土疫”,五行中脾胃屬土,可知是消化系統(tǒng)染病。其后若干年,在《丹溪心法》中,有“人間治疫有仙方,一兩僵蠶二大黃”的記載,丹溪不以外感病見長,這張方子,是否與《元史》上述記載有關,就不得而知了。
  
明代吳又可在《溫疫論》中提出,大黃之用,本為逐邪,邪熱是疾病的本質,結糞只是邪熱內結的現象,所以不能等到結糞形成才用下法,貴乎早用大黃,頻用大黃。當然他也分表里,但溫疫熱變甚快,初起一二日,服達原飲一服,早晨還苔如積粉,中午苔就可能變成黃色,這是邪毒傳胃,這時就要在方中加大黃了;午后舌黑生刺,鼻如煙煤,便當急投大承氣湯。這樣的認識,別開生面,是寶貴的實踐經驗的總結。我在農村、工地工作時,多用此法。
  
石某,男,40余歲,在春耕會議期間患流行性感冒,發(fā)作性憎寒發(fā)熱,身痛如被杖,無汗,舌紅,舌苔白膩,脈滑數,曾自服中成藥及湯劑荊防敗毒散未得汗。病屬風寒挾濕,邪伏募原,予達原飲(厚樸、草果、檳榔、知母、黃芩、赤芍、甘草)一劑,當晚服藥1次,次日晨突發(fā)寒戰(zhàn),舌苔由白膩轉為焦干,厚如積粉,此熱盛劫津之象,加入大黃15g,葛根、柴胡各15g,羌活12g,一服即腹中雷鳴,再服即得暢便2次,汗出如瀋,臭穢難聞,寒熱身痛皆愈,表解里和而安。

但是,需要指出,吳又可治疫,并非如沈先生所說“有邪必逐,除寇務盡”,更不是只知道一味用大黃猛攻,而是視具體情況而定,表里虛實還是要分的,不能攻者即不攻。如他說初起“邪不在里,下之徒傷胃氣”,“愈后大便數日不行,別無它證,此是三陰不足,此致大腸虛燥,此不可攻”。強調逐邪,然亦必因證而施,這才是“符合科學道理的”。
  
近至近代,江西肖俊逸(人稱肖大黃)善用大黃治療腸傷寒,上海聶云臺的表里和解丹、葛苦三黃丹亦都以大黃為主藥。肖氏治腸傷寒,主以攻下,應下即下,以大黃、黃芩、黃連為主,且一直服至熱退為度,若熱雖退而黃苔未化,亦須繼續(xù)服用以防“再燃”。20世紀50年代陜西米伯讓治療鉤端螺旋體病,對鉤體溫黃(黃疸型)熱重于濕,高熱持續(xù),黃疸不退之重證,主張用清瘟敗毒飲重加茵陳、大黃,獲得顯著療效。南京周仲瑛、江西萬蘭清等治療流行性出血熱病中最為棘手的“少尿期”,以大黃配合芒硝、枳實、生地、麥冬、白茅根、豬苓、桃仁、牛膝,一般2~3天即可進入多尿期甚至躍過多尿期進入恢復期。這些也都是大黃用于疫病所取得的新成績?! ?
  
4.大黃用于急性感染性疾病;
  
大黃可用于多種急性感染病疾病,如肺炎、膽囊炎、膽石癥、急性胰腺炎、急性闌尾炎、敗血癥、尿路感染以及細菌性痢疾等,用得恰當,效如桴鼓,茲就肺炎言之.
  
今人治肺炎,主張早用大黃,如江蘇省中醫(yī)院用麻杏石甘湯加生大黃、大青葉、金銀花、紫草、蒲公英等,北京西苑醫(yī)院用清肺液(大黃、黃芩、赤芍),友誼醫(yī)院用肺炎瀉熱方(大黃、玄明粉、甘草、玄參),據大宗病例報告,效果很好,尤其對病毒性肺炎及耐藥菌株產生的細菌性肺炎,往往可以有抗菌素起不到的治療效果。以上這些經驗都是具有突破性的。
  
我學習這些經驗之后,有些膚淺的領悟。肺炎一般多歸屬于中醫(yī)學“風溫”范圍,初起病在肺衛(wèi),“衛(wèi)之后,方言氣,營之后,方言血”,其中一部分可以依照這樣的證治規(guī)律而獲效,但更多的患者,初起衛(wèi)分證多不明顯或極短暫,一開始就出現喘、憋、高熱、口渴、煩躁不安等里熱證,這顯然不是“在衛(wèi)汗之可也”能解決問題的,這是溫熱伏邪又挾痰熱的表現,因此不同于一般的風溫肺熱,一開始就要用苦寒直折,佐以清熱化痰,甚至通腑瀉熱,這時及時合理地使用大黃,就是合符辨證論治原則的,是“有是證,用是藥”的,而不是把大黃視作抗生素,在抗生素療效不佳時尋找到的一味替代藥。這些認識是否有當?盼同道指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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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錄我的一例重癥肺炎治驗:
  
林衛(wèi)儀,女,8歲,住荷蘭埃因霍溫大學醫(yī)院,因肺炎病危進入監(jiān)護室。各種管子插了一大堆,病不見輕,其家長征得荷蘭醫(yī)生同意試用中藥。頃診:高熱,神昏,抽搐,痰聲如曳鋸,隔著玻璃窗也能聽見,顏面潮紅,額有微汗,舌紅,苔黃膩,脈滑數,此痰熱壅肺之重證,擬通腑清熱豁痰定驚。藥用生大黃10g,黃連6g,黃芩6g,焦梔子6g,全栝樓10g,猴棗粉0.3g(二次沖),鉤藤10g,川貝3g,石膏30g(先煎),羚羊角絲10g,前胡3g,石菖蒲3g,桔梗3g,魚腥草10g,1日1服,分3次鼻飼。服1劑后得暢瀉3、4次,再劑加蘆根30g,魚腥草加倍,熱退喘平,抽搐亦止,患兒第3天即進入普通病房?!?
 
5.止血圣藥  

大黃止血,早見于仲景《金匱要略》瀉心湯證,此方實即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治療熱邪內熾,迫血妄行之吐血衄血,方中主藥即是大黃,不僅可用于吐衄,咯血、便血、尿血、婦女崩漏,只要是實熱出血,大黃皆有殊功,且大黃止血而不留瘀,故唐容川《血證論》稱之為“圣藥”。

  我多年來用大黃治療支氣管擴張或肺結核大咯血、鼻出血、胃潰瘍吐血、便血、痔血,也都收到較為理想的效果。
  
患者陳林,男,18歲。因肺結核進展期、肺出血,住某醫(yī)院。每天早、中、晚都要咯血1次,每次約50~100ml,已5天,總失血量約1800ml,曾用維生素k、維生素c、仙鶴草注射液、云南白藥、腦垂體后葉素及養(yǎng)陰清熱止血中藥,血未能止。我診其脈,弦數有力,舌紅苔薄黃而干,面赤,口鼻氣熱,干咳,脅痛,大便色黑而硬。證屬木火刑金,用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加味,1劑血止。

  由這個病例可以看出:大黃止血,用之對證,其效立見,然必“先議證,后議藥”,不是什么樣的出血都可以一概地用大黃。例如陽氣大虛即“陽虛者陰必走”(楊仁齋語)的出血、脾失統(tǒng)攝的出血,均非大黃的適應證,誤用之則禍不旋踵。

6大黃是氣分藥還是血分藥

  判斷一味藥是氣分藥還是血分藥的標準,除了一般的形、色、氣、味外,主要還在于藥的功效,而藥的功效又主要來自醫(yī)者的經驗。李時珍提出并強調大黃是一味入血分的降火要藥,“凡病在五經血分者宜用之”(李說的“五經”即足太陰、手足陽明、手足厥陰)。他還說“若在氣分用之,是謂誅伐無過矣”。沈先生對李說是持肯定態(tài)度的。細思之,大黃入血分固然有理,如仲景名方大黃 蟲丸、下瘀血湯都可以作為依據,但三承氣湯、大陷胸湯及丸、厚樸三物湯、大黃甘草湯及后世名方如礞石滾痰丸,主治皆在氣分??贾T文獻,《神農本草經》既謂大黃“下瘀血,血閉寒熱,破癥瘕積聚”,又謂大黃“主留飲宿食,蕩滌腸胃,推陳致新,通利水谷,調中化濕,安和五臟”,明明白白地表明大黃既入血分,又入氣分,李時珍所言未必恰當。為什么“在氣分用之”就“誅伐無過”?無非強調大黃是血分藥,故在氣分者不可用也。如果真如他所說,那么大、小、調胃三承氣湯將置于何地?攻下熱邪與燥屎又怎么會是“誅伐無過”?胃火上沖,食已則吐,仲景用大黃甘草湯,你說是治氣還是治血?滾痰丸用大黃黃芩瀉火,礞石墜痰,沉香行氣,與血分竟完全無涉,也是“誅伐無過”嗎?
  
讀古人書,不要作古人的奴隸,孟子說“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也就是這個道理.
  
7.葉天士治溫病不輕用大黃.

  葉天士是清代溫熱學派的領袖,惜生平無著述,《外感溫熱篇》、《三時伏氣外感篇》皆其門人記錄而傳世者,反映了葉氏的溫熱學理論和經驗。

  葉天士治溫病不僅用大黃非常謹慎,就是其他苦寒藥,也反復告誡,不可輕投。他雖然指出“三焦不從外解,必致里結,里結于何,在陽明胃與腸也,亦須用下法”,但溫病與傷寒不同,特別是“吾吳濕邪害人極廣”,“多濕邪內搏”,故下之不宜猛而宜輕。“邪已入里,表證必無,或存十之一、二”,當下者“亦要驗之于舌,或黃甚,或如沉香色,或如灰黃色,或老黃舌,或中有斷紋,皆當下之,如小承氣湯,用檳榔、青皮、枳實、元明粉、生首烏等,說“如”,而不言“與”、“宜”或“主之”,所用的藥中也不提小承氣湯的主藥大黃,都可以看出他在用不用大黃上的態(tài)度,而其之所以反復論舌,也在表明哪些情況可用,哪些情況不可用。我們再看他的《臨證指南醫(yī)案》,溫、暑、濕溫、燥、疫諸門所有醫(yī)案,竟無一例用大黃者。沈自尹先生說:“清代名醫(yī)葉天士,在我國醫(yī)學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應用大黃的重要體征之一是‘最要緊者莫過于驗舌’,‘若黃苔或如沉香色或灰黃色或中有斷紋者均可用大黃’,他認為‘濕熱病者不論表邪罷與不罷,但兼是證,即可用大黃瀉之’”。葉天士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不知沈先生是在葉天士的哪本書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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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葉氏治療溫病用藥輕淡,即當用大黃等苦寒藥時也不用,所以遭致姜春華先生尖銳的批評,他說:“我們看清代許多名醫(yī)醫(yī)案,治療溫?。ò駵兀╇U證百出,令人驚心動魄,其效果之所以不佳,正是受此老之教,清淡如兒戲。”據說,沈院士曾經和姜老共事過,不知他聽到過這些話沒有?要是知道,那就不會把上述“均可用大黃”,“即可用大黃下之”這些話加在葉天士頭上了。

8.大黃的用法用量
  
大黃的用法有很多講究:單味開水浸泡或只煎一、二分鐘,則力銳,與其他藥同煎則力鈍。腦出血昏迷病人,水入則吐,腹脹,不大便,舌紅,苔黃而干,即用前法,分作2杯,先服1杯(約100ml),腑氣若通,另一杯即不用,不通,再服第2杯,無不在二、三小時內排出稀溏便,久煎則無此作用。此類病人,雖屬邪實,畢竟正虛,用大黃要謹慎,正所謂“偷營竊寨,可一而不可再”。肺胃實熱,咯血吐血,用大黃粉吞服效果優(yōu)于湯劑。大黃用酒炒則利于行。頭面之病,亦多用酒炒,《用藥法象》說“大黃之性沉降,酒炒則可上升,如鳥巢高巔,射而去之”。大黃用醋炒,緩消瘀血,且服后無腹痛之弊。小劑量(2g以下)醋制大黃裝膠囊中吞服,有通便、健胃降脂、輕身減肥作用,氣虛人、老人、婦女可配以一定比例的生曬參或紅參須。1992年我在馬來西亞工作時,曾擬此方,許多華僑朋友服后反映不錯。

  至于大黃炒炭用,實無深意,古方十灰散用之,大黃炭的作用無非收斂止血。而吐血、衄血、咯血之由氣火上沖莫制者,用大黃炭則無效,必得生大黃苦寒沉降以直折之;陽明里結痞滿燥實,也不用大黃炭,必得生大黃配枳實、厚樸、芒硝,通利蕩滌;至于癥瘕積聚、惡血瘀滯、黃疸、癲狂、瘡癰、跌打損傷,亦皆宜生用,或酒制、醋制,炒炭則氣味俱失,欲用它撥亂反正,豈能有效?曾治一人大咯血,用生大黃得效,改用制大黃后,其火又熾,血不得止,不得不再用生大黃。

  大黃用量,因人而異,因證而異,有的人用15~20g可能毫無動靜,有的用3~5g即大瀉。如本市農科院劉仁玉老太太,患急性闌尾炎,我用大黃牡丹皮湯加減,大黃用10g,即腹瀉不止;另一例張姓闌尾炎老人,用30g卻腹?jié)M如故。血證用散劑,1日3次,每次3g為宜;一般感染性疾病,每劑湯藥常用量為6~15g,急腹癥、疫證用量可達15~30g,甚至更多一些。一般說,用大黃都要中病即止,即《內經》所謂“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衰其大半而止”,如急腹癥大便秘結者,可重用大黃、芒硝,而得效后大便溏泄者,就要減少大黃之量,泄得厲害的,則停用大黃。膽囊炎、膽石癥患者當用大黃,一般也多采取“打打停停”的戰(zhàn)術,片面地強調“除惡務盡”,其實很不科學,不顧正氣,一味蠻干,肯定會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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