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何謂二候與四候?答:二候采牟尼,四候得藥,系伍柳丹法,本人不取。
問:何謂玄關(guān)?答:功力深時,玄關(guān)自現(xiàn)。普通稱下手時,死守某一竅,名為玄關(guān),非也。
問:何謂結(jié)丹,其征象如何?答:白玉蟾祖師謂“丹”即“心”也。主人到家,兒產(chǎn)母,無生有,是為結(jié)丹。至于征象,時至自知。不可說,不能說,非密也。
問:何謂小藥,大藥?答:小藥,大藥,皆伍柳之語,黃元吉仍之,故功夫駁雜。李涵虛雖亦言及,但為鈍根示安樂法已耳。
問:修真目的,是否即為長生?答:此長生乃無量壽之意,非世俗之所謂長生也。王重陽五十八歲歸真,但不得謂之短壽,蓋既得無量壽,則世壽之長短,固不屑瑣瑣衡論矣。
問:修真亦尚神通變化否?答:道成則自然變化無方。道若不成,縱有神通,與變馬戲何異?圣賢不齒,神仙豈為?
問:不守竅,不調(diào)息之功夫如何?答:為著相者說空,為著空者說實,豈有定法可言?功夫上路,則自然得中。
問:由武功入手,可以事半功倍否?答:僅可補(bǔ)助,有時且損真元。
問:人至六十四歲以后,仍能即身修成否?答:比較艱難,然詩云:”屋破修容易,藥枯生不難;但知歸伏法,金寶積如山”。古人六十以外成真者,頗不乏人;然仍視其是否得訣,與功夫之勤惰何如以為斷也。
何謂火候?一言以蔽之曰:火候者,即恰到好處之謂也。過與不及,其弊等也。斟酌損益,存乎一心?;鸷虿粋?,或為是耶?
時時空心,時時樂觀。君子坦蕩蕩者,陽也;小人長戚戚者,陰也。
修士靜坐,不可過于執(zhí)著,過于求效,當(dāng)如水流花放,純?nèi)巫匀弧?/span>否則,無明火熾,欲益反損矣。
何謂內(nèi)藥?內(nèi)藥者,本性也。何謂外藥?外藥者,六根門頭之英華也。收視返聽,不使外泄,其效果亦匪夷所思。甚而雖名外藥,亦可轉(zhuǎn)為內(nèi)藥也。
何謂活子時?伍柳派謂無欲而陽舉為活子時者,非也。蓋以此法所采得者,純系后天凡氣,其效果僅面紅而不潤,氣壯而不清,強(qiáng)身則可,修道則相去遠(yuǎn)矣。
真正活子時,實不易言。非至無人,無我,一清無夢之境界,活子不現(xiàn)。此系分真?zhèn)危瑒e旁門之緊要關(guān)頭。能認(rèn)清活子,則神仙有份。茍或根本不知,或知而不明,或明而不能見,見而不知采取之道,皆屬枉然。
何謂調(diào)息?曰:沖和恬淡,便具有調(diào)息之功能,固別無所謂調(diào)也。李清庵云:“調(diào)息要調(diào)真息息”不調(diào)之調(diào),斯為真調(diào)。茍專事調(diào)息,著意于息,則反生滯礙而致病矣。古人所謂調(diào)者,是使息不喘、不縱、不滯而已。至于心息相依,乃見天心以后之事。茍未見天心,以凡心依凡息,勢必結(jié)成幻凡而后矣。世有結(jié)就幻丹,一生無法去除者,良可憫也。
問:有謂從清虛到底之“理天”下手者,其境界猶高,參同、悟真所言及者,尚屬“氣天”功夫,已等而下之矣。此說可信否?曰:此等謬論,余早見及之。蓋“理天”者,性也;“氣天”者,命也。在先天性命不分,強(qiáng)別之為“理”與“氣”,固無不可。在后天必須性命雙修,參同、悟真皆究雙修之義。今卑“氣”而崇“理”,是修性而舍命,即所謂“修性不修命,萬劫陰靈難入圣”。“獨修一物轉(zhuǎn)贏尪”者是也。是種理論,僅得道之一半而已。又持此論者,均謂本性現(xiàn)成,無須作為,見效甚速,結(jié)果倘恍迷離,一無所就,自誤誤人。古人逆知后世,必繁有其徒,故悟真辟修性者五處。修命亦有誤修凡氣者,悟真卻無一處辟之。因誤修凡氣亦可延年,不為無得。惟獨修陰識,縱做到澄澄湛湛,仍是“無量劫來生死種”,枉費功夫,無益有損。務(wù)望修真之士,必窮探本原,庶幾不為此種謬論所迷惑也。
問:思慮、夢幻,無非識神作用,請問如何去識培元?曰:念起即覺,覺之即無。“無無既無,湛然長寂”,此以正念逐雜念法也。
問:夜寢陽舉,每擦涌泉一穴,氣即收回,而陽自倒,此法可以煉精化氣否?曰:陽舉之氣,乃后天之氣,用法收回,于強(qiáng)健色身,固有微益。然不足以入道。因后天之精,不泄則無,如何煉之化氣?所謂煉精化氣,其所煉之精,非交感之精,乃所謂元精也。煉元精者,抽坎中之元陽也。抽坎中之元陽,補(bǔ)離中之元陰,而化氣之功寓焉
問:何謂金丹大道?愚始終不明。頃將朱云陽“悟真篇闡幽”七律第三章所注反復(fù)尋繹,乃知:金丹大道,無非坎離之妙用也。離者,心也,神也,性也;坎者,身也,息也,命也。因后天神氣異趨,故必須用真意以撮合之。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蓋行住坐臥,動靜語默,真意皆不可須臾或離也。心身意三家誠能相見,則結(jié)圣胎,如操左券矣。足見守山根者固非,守下田者亦未必是。但泯思絕慮,虛極靜篤,不即不離,勿忘勿助,念不可起,意不可散,有何方所之可言,有何穴竅之可守哉?當(dāng)否乞示。針石子曰:所悟甚諦,惟此法上根童體,始可專行,下根破體,日用雖可如此,而臨爐靜坐,則必從有為以入無為也。虞陽子曰:“始于有作人難見,及至無為眾始知;但見無為為要妙,豈知有作是根基?”。“有為事畢又無為,無為也有功夫在”。有為無為,無為有為,無無亦無,湛然常寂。
問:仇兆鱉十注悟真篇曰:“息有三種:從粗入細(xì),呼吸出去者鼻息也,規(guī)中升降者炁息也,靜極歸根者神息也。故數(shù)息不如調(diào)息,調(diào)息不如安息。神息既安,則凝神入炁穴,其息深深矣”。此論愚以為甚精,當(dāng)否?針石子曰:當(dāng),但更進(jìn)一步尤妙。虞陽子曰:略而未精,而其所謂鼻息者,即凡息也;炁息者,即真息也;神息者,即胎息也。
問:養(yǎng)真集曰:“行住坐臥,攝心歸靜,未來不想,既往不思,久之,自然神與氣會,情與境忘,神凝氣結(jié),止有一息,腹中旋轉(zhuǎn),不出不入,名曰胎息。此息既生,牢守虛靜,煉精化氣,通透三關(guān),灌注三田,是為真橐籥,真爐鼎,真火候也”。此論愚酷嗜之,請問可行否也?針石子曰:龍雖畫出,尚未點睛,照此行之亦佳。虞陽子曰:此法可行,但本書作者,對于功程階段之淺深,恐尚有模糊處。
問:有一道友云:神不入氣中,專致力于氣者,則謂之氣功。神入氣中,雙管齊下者,則謂之命功。此說當(dāng)否?針石子曰:如此區(qū)別,可備一說。虞陽子曰:幸勿將現(xiàn)代流行之氣功,混入丹道中。“氣功”二字,似系由內(nèi)外家拳術(shù)界中所演用而來者。道家旁支,只有導(dǎo)引、閉息、禁氣、吐納等門。而仙學(xué)丹經(jīng),但言“息”而不言“氣”,及“先天一炁”等所言之“氣”,均為“氣功”一類之氣矣。古哲有見及此,不得已加一“元”字外,另創(chuàng)一專門名字,稱之為“炁”,可知其微矣。
問:心、身、意三者,既宜同煉于一處,則陰蹺、下田、規(guī)中、山根、印堂、泥丸,無形之中,身外虛空,皆無不可,何必拘泥于某一處乎?曰:任督二脈任何一處守之皆有效驗。然至中年,補(bǔ)漏一竅,絕對必由,則又當(dāng)別論也。
修士宜睡足八小時,初學(xué)則然,久后還須打倒睡魔。
云游子評論伍柳之弱點三則,余以為尚屬病之小焉者,其大病首在未摸著帝釋鼻孔。
單提一念,三教皆同。
道家與禪宗一鼻孔出氣,但道家較之禪宗,尤為精進(jìn)。
所謂“真命”即浩然之氣也。一心清靜,由誠而明,是之謂“自誠明”。人能精誠不二,湛然無念,則自然見乎本心。于是內(nèi)外合一,感應(yīng)道交,人間天上,無所不知。古真云:“人間私語,天聽如雷”,信然!蓋此心即天地之心,所以不能與天地相通者,亦此心障蔽之故也。
學(xué)道能通禪,則不至誤入歧途。惟禪有祖師禪,一超直入是也。而參祖師禪不外事、理二端。欲頓悟見性,須參話頭,離心意識而參,窮年累月,一句話頭,抵死不放。到山窮水盡處,自然枯木開花,見性成佛矣。此乃“事修”也,惟老年人不易遂及耳。又取古人公案,窮搜其理,外合宇宙,內(nèi)印身心,極陰陽之變,窮神鬼之機(jī)。能將“指月錄”中公案,勘破若干,確有所悟,則頓悉“本性”之精義,原來如此。年青修士,開悟甚易,年老修士,破參頗難。然或巧遇機(jī)緣,亦可見性,否則,帶此靈機(jī)轉(zhuǎn)世,再來定是上根。故禪為如來正法,非他法可及。不說“一口吸盡西江水”,即飲一勺,亦受用不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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