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柔和
最近讀了張愛玲的《金鎖記》，于1944年發(fā)表于上海的《天地》，后收入小說集《傳奇》中，是張愛玲23歲創(chuàng)作的。該作品后被改編成話劇和電視劇，故事進(jìn)行了二次演繹，小說原著延續(xù)了張愛玲一貫的殘忍、冷酷文風(fēng)。
《金鎖記》以曹七巧為故事主角講述了民國時期的一段家庭故事：
曹七巧家是賣麻油的，原是上不了高臺盤，不能與姜家這樣的高門大戶相提并論?？山斊傻昧塑浌遣。阆胫鴱男￠T小戶里找個清白人家的姑娘作填房，就這么，媒人介紹了曹家，找到了曹七巧。原本是打著找姨太太的主意，可后來姜太太為了讓曹七巧能一心一意的伺候姜二爺，就給她抬了備份，做了一房的當(dāng)家主母。曹七巧的市井作風(fēng)沒辦法融入姜家的深宅大院，可姜家人表面上對她和和氣氣，背地里卻連丫頭都敢嘲笑她。
姜家有三位公子，二公子娶了曹七巧不久三公子也娶了親。日子就這么過著，慢慢地曹七巧也與姜二爺生了一兒一女。不久之后老太太姜家祖母去世了、姜二爺也去世了，眾人也面臨分家。分家由姜家長輩——德高望重的七太公主持。分家會上曹七巧又哭又鬧得要多分家產(chǎn)，理由是自己孤兒寡母的，不好討生活。七太公被氣地拂袖而去，分家之后曹七巧一家也搬出了姜公館。
這天久不登門的姜三爺突然來找曹七巧，花言巧語得商量倒賣家產(chǎn)的事情。曹七巧最開始差點被姜三爺騙了，但對金錢的渴望讓她恢復(fù)了理智，把姜三爺趕了出去。
曹七巧的兩個孩子長白長安也漸漸長大，妹妹長安與堂哥玩耍的時候被曹七巧看到，氣的非要給長安裹小腳?？墒潜藭r已經(jīng)移風(fēng)易俗，小腳也裹了一年多就不了了之了。長白長大后喜歡聽?wèi)颍杖樟鬟B戲院捧女戲子，七巧眼看管教不了，只得張羅替長白娶妻。娶了大戶人家的女兒芝壽，可曹七巧對這個兒媳婦很不滿意，新婚之后就纏著兒子長白晚上伺候她吸大煙，還向長白逼問閨房密事。長白經(jīng)不住問，一來二去把芝壽的隱私全說了。第二天曹七巧叫來了太太們打麻將，當(dāng)眾宣揚兒媳婦的隱私，這其中還有丈母娘，芝壽的母親。芝壽被氣得一病不起，偏巧天天晚上折騰的曹七巧扛不住了，也生了病，家里的傭人都被派去照顧她。這時長白的填房生了孩子，一家人又都跑出關(guān)照孩子和產(chǎn)母，芝壽苦挨了一段時間后最終病死。芝壽死后，填房被扶正，可曹七巧仍然霸占兒子長白，填房一年之后也吞了生鴉片自殺。
女兒長安這邊，長大后的長安去洋學(xué)堂念書，需要住校。放假后曹七巧每每盤點行李發(fā)現(xiàn)少了床單之類的小東西就斷定學(xué)?？隙ㄓ匈\，要去找校長討個說法。14歲的長安想到若被母親到學(xué)校這么一折騰必然顏面無存，便妥協(xié)主動說道自己要求退學(xué)。曹七巧樂得不出這份錢，就讓她安生在家呆著，等著出嫁。
長安相親并不順利，母親曹七巧有個不賢良的名聲在。論家資，瞧不上小門小戶；論相貌，攀不上高門大戶。就這么一年又一年，長安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也跟著母親開始學(xué)抽大煙。
終于轉(zhuǎn)機(jī)到了，長安的困境被三叔的女兒長馨解了。長馨讀的新式學(xué)堂，思想開明，得知長安被母親鉗制，無法順利找到對象的時候，托朋友介紹了德國留學(xué)回來的童先生。童先生在德國自由戀愛談了一位女同學(xué)，誰承想女同學(xué)另覓新歡，棄他而去。童先生就又想起了傳統(tǒng)婚戀的好，想要找一個“中式”妻子。童先生對長安很喜歡，長安也因為有男人照顧，越來越幸福、快樂了起來。恰逢曹七巧折騰長白芝壽小兩口自己生了病，對長安疏于監(jiān)管，一切進(jìn)行的還算順利。也托了長馨的母親做媒，雙方順利訂婚了。誰承想這時曹七巧的病卻也好了，分出了精力來“整治”這個想逃離曹家的女兒。先是說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詆毀童先生的名譽(yù)，長安見事不好，再度妥協(xié)，主動跟母親說自己不嫁了，也向童先生退了婚。曹七巧怕姓童的不死心，故意設(shè)計讓童先生知曉了長安吸大煙的事情（長安在認(rèn)識童先生之后已經(jīng)開始努力戒煙了）。最后兒子長白和女兒長安都沒脫得了母親的手掌心，填房死后長白夜夜留宿花街柳巷不敢再娶，長安大煙越吸越兇，也漸漸變得更像母親曹七巧。
讀完這部小說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清朝長辮子，這個辮子不在長白頭上，反而在曹七巧心里。封建時代是吃人的，不僅殘害男人，也戕害了無數(shù)女人。曹七巧的所作所為看似荒唐卻處處都是情理之中，甚至現(xiàn)在也有女生會這樣選擇。在愛和金錢面前選擇了金錢，連自己都不愛的人更不會愛人，即使是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這里面女兒長安的角色也值得玩味，長白本就性情惡劣，貪財好色又軟弱無能；可長安明明有兩次改變命運、逃離家庭的機(jī)會（一是讀書，二是童先生）也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妥協(xié)，繼續(xù)跟母親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也漸漸活成了母親的翻版，尖酸、刻薄。
《金鎖記》無疑是封建時代下女性悲慘的縮影，曹七巧嫁給姜二爺圖的就是榮華富貴，可在姜家有老太太主事，她并不能掌握財富，所以戴上了一把“金鎖”，能看到卻不能得到的金子還因此囚禁了自己。也正像張愛玲在文中總結(jié)道“三十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鎖，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边@是一部黃金枷鎖下的女性悲劇。
（本文系作者原創(chuàng)，未經(jīng)允許，禁止抄襲、洗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