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幫學術(shù)委員會評語如下:
有人說20歲之前沒有理想是可悲的,到了40歲仍有理想也是可悲的。20歲之前的年輕人富有朝氣與生命力,還有狂妄無知,所以理想往往天馬行空。然而人到中年仍然不能認清現(xiàn)實與理想的差距,仍舊做著不切實際的夢,似乎又是可悲的。
那么到了60歲以后仍有理想,那究竟是可悲還是可喜呢?答案似乎無法確定,因為不同的人對理想有不同的認知,想來會有很多精彩的答案。
此時的我,正好介于20與40歲,搖擺在現(xiàn)實與理想之間。到底是投入現(xiàn)實的懷抱還是依然面向理想的大門?
站在光華這個小小的三尺講臺,我究竟是將我的語文教學側(cè)重于現(xiàn)實中的高考,還是打造理想的語文課堂?這不是我一人的煩惱,而是所有語文老師的尷尬。語文是一門人文學科,需要參加考試,同時語文也是母語,而母語就擁有特殊的歷史、人文價值,承擔著非凡的文化使命。而這種價值與使命需要所有的語文老師秉持,進而影響學生。
要參加高考,就需要把語文課堂的每篇文章掰開了揉碎了給學生,這樣傷害了學科特征,卻增加了分數(shù)。要承擔使命,就不能粉碎語文的興趣和學科特征,卻很容易影響到學生的考試分數(shù)。語文老師就處在這樣一個矛盾的境地,似乎不管怎樣做都有些左右為難。
然而,不管現(xiàn)實怎樣嚴峻,我們是否應保有語文教育的一點點理想呢? 這就回到我在開始時提出的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到了60歲,還仍保持某種理想和信念,究竟是否愚蠢呢?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因為這是一種成熟的、堅定的理想。就如同南師大附中的王棟生老師一樣,業(yè)已退休的他仍然對教學保持某種天真的理想。
誠然,任何事情的成功光靠某種信念或者理想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我們?nèi)找娣e累,勇于實踐,在應試現(xiàn)實和教育理想之間找到平衡點。這是我們語文組王老師向我提及的,偶然的一次吃飯,曾意味深長地說了這樣的話語。對我的啟發(fā)和幫助非常大,這也是我這幾年一直努力的方向,或許是將來教育生涯的方向。
如果非要給現(xiàn)實和理想的平衡找一個理論支撐的話,我想莫過于中國儒家學說的“中庸之道”了?!爸杏埂倍衷从诳鬃拥膶O子子思的《中庸》著作——“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提醒我們對待事物得不偏不倚,也就是在高考現(xiàn)實和教育理想之間是可以有一個平衡點的。而“庸”字在我們的教育生涯中更為重要,這就意味著無論教師遇到什么,都要不改其樂,不該其度。這又是何等的艱難?。?/p>
成都市武侯區(qū)實驗中學校長李鎮(zhèn)西在《我的教學實踐》中也曾講到要在素質(zhì)教育和應試教育中做到某種平衡。蘇州中學副校長黃厚江老師也曾放言“既要語文的素質(zhì)教育,也要語文分數(shù)”。由此我們是否可以大膽推論,在理想教育和應試教育之間肯定有著某個橋梁,而這個橋梁是需要每一個語文老師去探索,去實踐,最后給學生的帶來不一樣的語文教學。
而“沉下去,跳出來”是最佳方式。這是我在閱讀錢理群教授《語文教育新論》中得到的思想精髓。“沉下去”是說沉到應試教育的最深處,了解應試的全部策略,全盤了解應試的優(yōu)劣。而“跳出來”是說跳出應試的框架,從語文素養(yǎng)的教育去指導應試,在應試中匯入素質(zhì)教育的清泉,讓應試在教育現(xiàn)實中活過來。
其實說到底,就是將應試的“小語文”過渡到素質(zhì)培養(yǎng)的“大語文”,帶著“小語文”的鐐銬跳“大語文”的舞蹈。
或許理想永遠在彼岸,但是不妨礙我們在心臟的某個角落為它留存一塊土地。我們光華中學的“人人是才”不就是一種教育理想嗎?將自己的語文教育理想和學校的教育理念結(jié)合,又何嘗不是一種教學修行?
這就是行走在現(xiàn)實和理想之間,也將是每一個語文老師的必經(jīng)之路?;蛟S理想不產(chǎn)生實際的效能,但它能照亮現(xiàn)實的混沌,也能照亮我們在現(xiàn)實中晦暗不明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