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七,一個喜歡妖魔鬼怪的四川姑娘,一個沉迷于扯淡的萌妹子。這篇稿子來自于小雉哥。
我們都知道《山海經(jīng)》寫的是當時人們認識里的全世界,但西漢末年負責主持整理《山海經(jīng)》的劉歆卻說它“內(nèi)分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意思明顯就是把其中《山經(jīng)》地理看做是《海經(jīng)》地理中間的內(nèi)容,以及《山經(jīng)》寫我們熟悉的中原地理,《海經(jīng)》寫遠方地理。
很多畫《山海經(jīng)圖》的人,就直接把《海經(jīng)》方國安排在《山經(jīng)》眾山之外,形成了一圈套一圈的想象中的世界模型。
事實上,《山海經(jīng)》的世界,固然有古人想象的成分。但并不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樣子,西漢以降的傳統(tǒng)理解,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問題比較復雜,今天我們單說其中的《山經(jīng)》,亦即《五藏山經(jīng)》。
《五藏山經(jīng)》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模型。
我們看《南山經(jīng)》?山一系,第一座山是招搖山,最后一座是箕尾山。招搖山“臨于西海之上”,箕尾山“其尾踆于東?!?,什么意思?就是?山一系,是從大陸的西南角到東南角。
大陸之外是茫茫大海,茫茫大海是當時人們的認知極限,也就是說,大陸的邊緣,就是世界的邊緣。并沒有后來說的“九州之外有大九州”這樣的認知。
《山海經(jīng)》中凡是寫到“?!?,就是寫到世界邊緣。這一點在《海經(jīng)》中通用。雖然有“海外”“大荒”之名,但并不會寫到“出海若干里又有海島或大陸”?!昂M狻薄按蠡摹钡囊馑季褪沁h方的意思,“海內(nèi)”就是中原地帶。
《南山經(jīng)》相當于《海外南經(jīng)》《大荒南經(jīng)》,《中山經(jīng)》就相當于《海內(nèi)經(jīng)》。
大量某方山經(jīng)跟某方海外經(jīng)內(nèi)容的重合,恰恰說明了這個問題。
除了上面說的南方的東海西海,明顯的還有《西山經(jīng)》的邊緣標志“崦嵫之山”呼應《大荒西經(jīng)》的神人“弇茲”,《北山經(jīng)》在每組山后面寫到的有“北海”“幽都”,《東山經(jīng)》則直接寫了很多“水(海)”中的山。這些都明顯說明,四方山經(jīng)寫的就是世界的邊緣。而《中山經(jīng)》才是中原地帶。
另外一個明顯能夠說明問題的結(jié)構(gòu)特點是,四方山經(jīng)的說山方向,《南山經(jīng)》東西向,《西山經(jīng)》東西向,《北山經(jīng)》南北向,《東山經(jīng)》南北向,也就是說東南方是相對封閉的,而西北方是相對開放的,這跟中華版圖基本相合。
我們知道,中華大地東南沿海,西北則是大陸,向東向南很容易走到“世界邊緣”,向西向北則不易。所以《南山經(jīng)》不好從北向南記述,《東山經(jīng)》也不好從西向東記述,但《北山經(jīng)》的山則可以從南向北數(shù),而且可以數(shù)好多座,《西山經(jīng)》也可以從東往西數(shù)好遠。
《淮南子》中有“天傾西北,地陷東南”的說法,說明中國古人的世界地理觀念跟中華大地的地理實情是基本相合的。《山海經(jīng)·五藏山經(jīng)》也與之相合。
明乎此,就會明白《山海經(jīng)》的“全世界”既不會大到全球全宇宙,也不會小到山東或云南。
《山海經(jīng)·五藏山經(jīng)》的地理中心,據(jù)《中次六經(jīng)》“岳在其中”等文字,可以確定就在華山和洛陽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