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和死亡是人類永恒的挑戰(zhàn)。在可預見的未來,永生是很難實現的,但是否有可能減緩或抑制衰老呢?如果有人向你推銷一種產品,告訴你每天吃兩片就會提高你的身體修復能力,讓你看起來比同齡人更年輕,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比其他人更加長壽,這會不會太神奇和令人懷疑?
上圖中的兩只小鼠,左邊有深色濃密的毛,明亮的眼睛和輕盈的動作;右邊的毛是白色的,稀疏的,眼睛暗淡,四肢無力,沒有人能想象到他們居然是一對完全相同年齡的兄弟姐妹。資料顯示,雖然同樣經過了2年的衰老過程,但是右邊的小鼠經歷的是自然衰老,而左邊的小鼠在借助一種來自哈佛醫(yī)學院的研究成果,成功將衰老速率降低到了自然狀態(tài)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說,兩只具有相同遺傳背景的動物(相當于人類相同的孿生兄弟姐妹)通過簡單的外部干預獲得了完全不同的衰老速度。
當然,無論實驗室的結果有多令人興奮,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是:這一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突破離我們所期待的實際產品還有多遠?如果這和“電池技術有了重大突破”或者“癌癥預計在未來20-30年內會被徹底解決”等等無法落實的新聞一樣,那對普通人來說就沒什么意義了。
值得慶幸的是,基于這項突破性技術的成熟產品在2018年已經成功推出。去年5月,美國生物制劑和科學膳食補充劑公司Herbalmax首次將目前唯一經過實驗證實可顯著逆轉衰老和延長壽命物質NMN(煙酰胺單核苷酸)轉化為成熟型產品Reinvigorator(中文名稱瑞維拓)并推向市場。這一消息得到了海外的雅虎、商業(yè)內幕、MarketWatch,以及國內的新浪、中國日報等媒體紛紛跟進報道。
不過,要了解這一技術的有效性,還必須從衰老的本質和相關研究的發(fā)展著手。
人為什么會衰老?長期以來,人們一直有一種常見的誤解,認為衰老是身體不可避免的內部過程。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明確證據表明存在這種遺傳程序。盡管存在限制細胞分裂次數的端粒機制,但實際研究表明,細胞衰老更多是由于DNA損傷而不是端粒丟失。兩大主流衰老理論:體細胞突變理論和線粒體理論(細胞內能量工廠)都認為是DNA損傷隨年齡增長的積累導致了細胞功能和再生能力的喪失。
事實上,與自然突變相比,外部環(huán)境對DNA損害的影響更為顯著。環(huán)境污染、藥物和輻射等外部原因會加速DNA損傷的累積,導致老化過程的加速。這也是同卵雙胞胎能夠在不同環(huán)境下以不同的速度和壽命衰老的根本原因。
當細胞核中的DNA損傷累積到一定程度時,細胞凋亡就會被觸發(fā)。線粒體中的mtDNA損傷水平較高,會阻礙ATP的產生即生物能量的供給,這也是細胞老化的重要因素。針對這些DNA損傷,我們的細胞有一定的修復能力,現有的數據充分證明了壽命和DNA修復之間的重要關系。DNA修復在細胞和分子水平上都是決定衰老速度的重要因素。
然而,細胞的DNA修復能力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降低,揭示其背后的原因已成為逆轉和減緩衰老的關鍵。在21世紀,科學家們逐漸認識到DNA修復能力與被稱為Sirtuins的一組去乙?;傅幕钚悦芮邢嚓P。 Sirtuins家族由七個成員組成,這些成員存在于細胞質、細胞核和線粒體中。它們激活DNA修復工具如核糖聚合酶PARP-1等,用于DNA損傷的檢測和修復。
2013年,由哈佛醫(yī)學院遺傳學教授大衛(wèi)辛克萊實驗室進行的一項研究發(fā)現,Sirtuins蛋白家族的活性與體內的輔酶NAD+密切相關。隨后的研究表明,NAD +既是DNA修復系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又是細胞核和線粒體之間的關鍵聯(lián)絡點。
然而,由于DNA損傷的累積,NAD+在體內的合成也會減少。數據表明,人體中NAD+的含量在30歲后將迅速下降,細胞中NAD+含量的降低將反過來導致DNA修復能力的下降,加速DNA損傷的累積,并進而導致NAD+含量的進一步下降,進入衰老的惡性循環(huán)。
因此,通過維持細胞中足夠的NAD+水平,維持DNA的自我修復能力,并有效修復由年齡引起的DNA損傷來打破惡性循環(huán)是抑制衰老的關鍵。
然而,困難在于NAD+的分子量太大,不能直接口服攝入細胞。NAD+的補充只能通過攝取分子量較小的NAD+前體來實現。在接下來的幾年里,哈佛大學辛克萊實驗室和華盛頓大學今井真一郎實驗室獨立證明,口服一種天然的NAD+前體NMN,可以有效地提高身體各個器官(如血液、皮膚、肌肉、心臟和大腦)的NAD+水平,并顯著抑制衰老引發(fā)的新陳代謝下降和體重上升。不僅如此,老年動物服用NMN后的ATP含量也恢復到了青年動物的水平。
這些發(fā)現使NMN迅速成為老齡醫(yī)學領域的研究重點。在短短幾年內,在《Cell》、《Nature》、《Science》等權威學術期刊上發(fā)表的近100篇論文詳細介紹了NMN相關的作用和機制。
2016年至2018年間,哈佛大學、華盛頓大學、日本慶應大學等頂尖科研機構分別從修復肌肉萎縮、提高體質、抑制衰老導致的認知能力下降和逆轉血管死亡、保護心血管功能等方面評估了NMN的抗衰老作用,結果一致證明NMN對衰老抑制的各個方面都有顯著的影響。例如,在2018年3月發(fā)表在《細胞》上的研究中,NMN成功地逆轉了老年動物的血管死亡和肌肉萎縮,大大增強了動物的生命力。最令人驚訝的是,口服NMN所帶來的NAD+提升可以使與人類相似的實驗動物的壽命延長30%以上。
從那時起,NMN正式被承認為世界上第一種經過嚴格的科學實驗證明能夠有效地逆轉和延緩衰老延長壽命的天然物質。
這種神奇的效果自然會引起人們對NMN的強烈關注,但要把它推廣成一種產品卻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最直接的障礙是其生產技術的復雜性,這導致了它極其昂貴的價格。因此,在過去,NMN僅作為研究材料出售給研究機構。例如,默克(Merck)旗下的西格瑪·奧爾德里奇(Sigma Aldrich)的NMN售價為每500毫克10682.10元人民幣(2018年6月)。即使在最低有效劑量為每月6000毫克的基礎上,人均年成本也將高達156萬元。因此,在過去的幾年中,NMN僅僅作為一種奢侈品流傳于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和參與相關研究的科學家群體之間。其次,NMN的吸收效率和穩(wěn)定性難以控制,對口服產品的配方設計以及整個生產過程和儲運環(huán)境要求極高。
Herbalmax作為首個將成熟型NMN產品推向市場的公司,是一家總部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跨國生物技術和科學膳食補充劑企業(yè),其核心成員來自世界頂級大學,如加州理工學院,哥倫比亞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和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等,且多為分子生物學、臨床醫(yī)學和公共衛(wèi)生領域的專家。Herbalmax在過去20年中推出了20多種產品,涵蓋了情緒調節(jié)、中年健康和皮膚護理等多種用途。
有消息稱,自2015年以來,Herbalmax一直與多家頂級研究機構合作開發(fā)NMN口服產品,經過兩年多的詳細實驗、安全性評估和臨床反饋,同時采用復合配方進一步增強和維持NMN在人體內的吸收和活性,最終使NMN的有效口服產品成為現實;同時,通過先進的生物酶催化技術,Herbalmax首先實現了將高純度食品級NMN產品的價格在滿足有效劑量的前提下降至350美元以下,在2018年推出了國際上首個經過嚴謹科學驗證的成熟型NMN產品Reinvigorator瑞維拓。
值得注意的是,herbalmax已經將其20多年的技術積累完全應用到了這個產品上。瑞維拓通過其獨特的復合配方,顯著增強了NMN的能量補充和皮膚修復效果。瑞維拓的一位37歲消費者甚至表示這種產品 “太可怕了,吃了9天,臉上的眼角紋和皺紋都沒了,效果強得讓人擔心會不會有副作用?!?事實上,NMN作為人體的天然組成成分,在所有的實驗中都沒有發(fā)現任何有毒的副作用。
對中國消費者來說,好消息是,今年年初,herbalmax正式進入中國市場,并在京東全球購開設了品牌旗艦店,將其10多個產品線引入中國。據悉瑞維拓在美國發(fā)布不久便被引進中國市場,足見該公司對中國市場的重視程度。
事實上,瑞維拓并不是NMN產品的首次亮相。早在2016年,當科學研究數據未完善,效果和有效劑量未得到證實時,一些制造商就跳過了配方設計和劑量評估步驟,開始銷售遠低于有效劑量的產品。迄今為止,市場上的高價NMN產品仍然普遍低于6000毫克/月的最低有效劑量,除安慰劑效應外,這很難產生實際效果。
此外,NMN面膜和口服液也開始出現。然而,NMN在水溶液中的穩(wěn)定性極低,如果溶解在這樣的液體產品中,它們會在大約兩周的時間里失去所有的活性,而這些產品的美容效果往往是通過加入激素成分來達到的。
隨著NMN的驚人效果逐漸被大眾所知,各種假冒偽劣產品也迅速涌現。由于質譜分析這種鑒別手段的成本和技術要求極高,大多數消費者和檢測機構都難以鑒別市場上NMN產品的真?zhèn)?,這也為非法經營創(chuàng)造了機會。有些產品含量虛標的情況十分嚴重,個別聲稱含有125mg有效成分的膠囊其實只含有12mg,虛標比例達到了10倍以上;也有一些企業(yè)采用類似物質并謊稱采用了NMN,這些類似的替代物包括煙酰胺和煙酸(維生素b3)等。更加危險的是,有些企業(yè)將未提純的工業(yè)級粗料直接放入膠囊中,完全忽視了食品安全。
由于種種原因,抗衰老領域長期以來備受關注,充斥著各種虛假概念和偽科學產品。抗衰老的熱點長期被別有用心的商人所利用,除了商業(yè)炒作和銷售科學結論不成熟的虛假產品外,還有一些商家會傳播毫無根據的虛假概念來欺騙消費者。所有這些都使得人們更難識別真正的產品。與市場上的虛假概念產品如干細胞和羊胎素等不同,NMN是學術史上首個經過嚴謹的科學驗證的逆轉衰老物質,被認為能夠幫助生在這個科學昌明的時代里的人們突破衰老的極限。只是與此同時,人們也必須謹慎,否則就可能掉入不懷好意的假冒偽劣產品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