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概況
此書為宋代魏仲舉編,名為《五百家注韓昌黎集》,其實只有三百六十八家,不足五百之數(shù)。今先引《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之文以明此書淵源:
宋魏仲舉編。仲舉,建安人。書前題慶元六年刻於家塾。實當時坊本也。首列評論、詁訓、音釋諸儒名氏一篇,自唐燕山劉氏,迄潁人王氏共一百四十八家。又附以新添集注五十家、補注五十家、廣注五十家、釋事二十家、補音二十家、協(xié)音十家、正誤二十家、考異十家,統(tǒng)計祗三百六十八家,不足五百之數(shù)。而所云新添諸家,皆不著名氏。大抵虛構(gòu)其目,務以炫博,非實有其書。即所列一百四十八家如皇甫湜、孟郊、張籍等,皆同時倡和之人。劉眗、宋祁、范祖禹等,亦僅撰述《唐史》。均未嘗詮釋文集。乃引其片語,即列為一家,亦殊牽合。蓋與所刊五百家注柳集均一書肆之習氣。然其間如洪興祖、朱子、程敦厚、朱廷玉、樊汝霖、蔣璨、任淵、孫汝聽、韓醇、劉崧、祝充、張敦頤、嚴有翼、方崧卿、李樗、鄭耕老、陳汝義、劉安世、謝無逸、李樸、周行巳、蔡夢弼、高元之、陸九淵、陸九齡、郭忠孝、郭雍、程至道、許開、周必大、史深大等有考證音訓者,凡數(shù)十家。原書世多失傳,猶賴此以獲見一二,亦不可謂非仲舉之功也。朱彝尊稱此書尚有宋槧本在長洲文氏,後歸李日華家。正集之外,尚有《外集》十卷、《別集》一卷、附《論語筆解》十卷。此本止四十卷,而《外集》、《別集》不與焉。蓋流傳既久,又有所缺佚矣。
古人作文
自宋以來,古人作文莫不從韓文入手,李敖曾言,古人以韓愈文章為第一,是也。我讀《程氏家塾讀書分年日程》,其第二卷規(guī)定在讀經(jīng)的基礎上學史學文的程序:先看《通鑒》,讀韓愈文章,讀《楚辭》;之后“以二三年之工專力學文,既有學識,又知文體,何文不可作”。此書在后世影響極大,可知古人學文確實是從韓文入手的。
《程氏家塾讀書分年日程》作者是元代的程端禮,而《五百家注韓昌黎集》則是宋代的魏仲舉編的,他還編纂有《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古人文集,能享有“五百家注”的只此兩家,可見韓柳二人文章之地位。
駢文的忽視
一提文言文,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桐城派古文,明代前后七子的散文,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很少有人注意到駢文。其實,古人文章純文學性的極少,絕大多數(shù)都是“實用類文本”,倒是駢文中頗有些單純的審美性文章。自南北朝時有“文”與“筆”的分歧,人們開始注意到文章的文學性,自“古文運動”后,這種分別又不明顯了,韓愈提倡文章要“經(jīng)世致用”,白居易提倡“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雖然這些觀點有極大的進步意義,但是無形中也抹殺了文學與非文學的界限?!豆盼挠^止》一書中雖然也選了一些駢文,但是,整個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章都收入的很少,更別提駢文了。當代的語文課本,對駢文的收錄也極少,廣為人知的只《滕王閣序》一篇,其實,《諫逐客書》是駢文之祖,駢文的文學性是極濃的,假如不用駢文去寫“公文”,單純作為文學作品來說,駢文中的文學技巧要多于同類型的散文,它的功績是不能一概抹殺的。
前七子與唐宋派
前七子主張“文必秦漢”,兩漢以后的文章都不值得學習。唐宋派認為,秦漢文章離他們的時代已經(jīng)過遠,文字改變很多,不如學習唐宋文章為好。應該說,唐宋派的主張更接近韓愈“師其意而不師其辭”的主張。
《五百家注韓昌黎集》
古來韓文集子不少,獨此書流行至今,蓋因其保留了許多古人對韓文的評論,這些評論對我們把握韓文的精要很有幫助。學習古文從此書入手,也不失為一個好途徑。